说话之人是厨房的管事,素日里与她便是不和,语气也颇为不屑。
顾远此时正陪着苏萱越和苏小宝在宅子里逛着,丝毫不知后宅之事。
瞧见苏小宝脸上泛着疲乏的神色,顾远看向身边的小厮。
顾远的小厮心领神会,上前将苏小宝抱在怀里,道:“属下带小少爷去客房休息。”
苏小宝迷蒙着大眼睛,水润润的,瞧着便是困乏的模样。
苏萱越嗔怪道:“天天要玩,结果现在困成这样。”
顾远微微扬唇,“小孩不都是这样么?你一手带大的孩子更是清楚啊!让清风带小宝下去休息吧。”
苏萱越点头,清风抱着小宝穿过前面的回廊,便消失了踪影。
顾远这才开始正色道:“这次你带了丝绸过来?丝绸在胡地可是紧俏货,因为运输的成本太高,所以都是一些富商家中才能用得起。”
丝绸原就产自南楚,南楚到胡地之间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布料的运输成本极高,倘若遇见阴雨天气,布料的花色就会变得浑浊,自是卖不上高价,这样一来,运输的人便会赔个底儿朝天。
若说以前,还是有人愿意去南楚进丝绸,可近些年,着实是没有人愿意再去做这个事情了。
明知道自己会赔的底朝天,谁愿意?
“丝绸的运送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但你也知道,丝绸的价格本就偏高……”
苏萱越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顾远明白她的意思。
就算是她运送,这价格肯定也是偏高的。
至于苏萱越为何敢运送丝绸,是因为她会看天相,有雨没雨的大多数都是能看出来的。
“你要从胡地运送什么回去?”
“皮子。”
皮子指的是动物的皮,胡地炮制皮子有独门绝技,炮制的都比较好。
南楚的那些达官贵族,就是喜欢用这些皮子扑在地上或者是软塌上,睡的、踩的都是比较舒服的。
不是人人都会打猎的,也不是会打猎的人就会炮制皮子。
南楚每年都要浪费不少,这其中大有赚头,是以,她才动了心思。
顾远却沉默了,皮子对胡地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便能获得的,可他手里也没有大量的皮子能够以供交易。
“这样,我这两天让手下的人去收一波。”顾远说着,突然想起来通缉令的事情,“对了,我派出去的人没有看见关于你的通缉令,应该是南楚的官府给撤了。”
官府撤销通缉令可不是小事,尤其是他派去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
竟是晋王为了找苏萱越,才下的通缉令。
苏萱越松了口气,“那就好。”她可以带着小宝重新找一间客栈住着了,免得回头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就不好了。
当晚,苏萱越便带着小宝在顾远的新宅子住下了。
萧鸿渊得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气得把自己给送走。
他的王妃和嫡子,竟都去了一个所谓的干爹家住着?
没什么关系的男女之间,难道不知道要避嫌?
汇报消息的苏浩被萧鸿渊难看的脸色给吓了一大跳,他只见过三次王爷出现过这个表情。
一次是王爷的母妃去世,一次是王妃逃走给王爷下了休书,还有就是现在了……
“王爷,据属下得到的消息,那顾远就单纯是小少爷的干爹,与王妃并无任何暧昧的关系。”
话音落下,萧鸿渊‘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桌子轰然间变成粉末,如同萧鸿渊此时暴躁的情绪一般。
萧鸿渊看向下面的苏浩,努力平复情绪,声线紧绷,“不管她,狗头金的事情如何了?可有什么头绪?”
“回禀王爷,狗头金一事还未曾查清楚,属下也派人在周围排查了,一无所获,属下斗胆猜测,那块狗头金可能是被河水冲到岸边的。”
他派人去查了,但一无所获。
目前正在一寸寸搜寻哪里,但奇怪的是,他手下的一批人现在已经失踪了,联系不上,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苏浩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汇报给萧鸿渊。
萧鸿渊狭长的眸子渐渐眯起,那个金矿不知道冲刷了多少狗头金出来,而且那个地方实属怪异。
翌日,苏萱越带着小宝准备辞别顾远。
“我带小宝去客栈住就可以了,就不麻烦你了。”
听着苏萱越口中的麻烦,顾远眸中划过一抹无奈的神色,“我送你们过去?不然我该不放心了!”
苏萱越知道,这个时候再推辞的话,就显得有些过分了,遂直接默认了。
走着走着,顾远发现他们走的路好像不是回客栈的路?
还不等他说话,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孩,浑身带着血渍,甚至之间还有血液滴下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他们要杀我!要杀我!”
春桃反应迅速地将苏小宝的眼睛给遮住,随后冲着苏萱越摇摇头,示意不要多管闲事。
她主子脾气是个火爆的,虽说脾性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但她觉得是因为王爷的原因,说到底都是王爷的错,也是为此,她瞧见萧鸿渊才没有一个好脸色。
顾远拧眉,不等说话,旁边的小巷子里,追出来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瞧着就是浑身有把子力气的男人。
两个男人凶神恶煞地盯着顾远和苏萱越瞧,这两人倒是不怕,看着文文弱弱没有什么武力的样子,但身边跟着的小厮,那一举一动,看着武功就不低。
其中一个看着像是大哥的人,率先抱拳,“还请两位不要插手管这档子事,这个女人是被我们兄弟二人的主子买下来,因做错事才会……”如此。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女孩便一脸凶恶地回怼,“你们说谎!小女子乃是清白之身,如何会被你们主子买下来?还不是你们主子使用了下作手段?小女子一家五口人,如今只剩下小女子还活着,求求你们救救我,不然他们真的会折磨死我的!”
大哥后面跟着的小弟瞬间不爽了,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仿若要吃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