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因为月黑风高夜爬墙跑路,柳七七被护卫抓回来。
西南方向是她信口胡诌的,她当然要跑路,不跑路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她可不傻。
唉,到底是低估了宁王府的戒备了,刚从墙头跳下就被发现了,差点被一拥而上的护卫刺成了筛子。
“是我,是我,干嘛抓我?干嘛绑起来,我好歹也是你们殿下请来的客人。轻点,轻点,你们轻点。”柳七七被五花大绑带到宁少骞面前,很是狼狈。
“你——这是要逃?”宁少骞此刻正坐在高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盛气凌人。
柳七七打了个冷颤,嘴硬:“没,没有,我为什么要逃?四皇子殿下答应要给我的赏银我都还没拿,我怎么会逃?我就是在屋里待久了,憋得慌闷得慌,想出门透透气,透透气。”柳七七笑得很是谄媚。
宁少骞冷哼一声,“透气?透气需要爬墙头吗?”
柳七七面不改色,还在嘴硬,“殿下有所不知,透气必然是要爬墙的,这上面的空气好,不信殿下下次可以试一试,呼吸一口,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宁少骞面无表情。
走到她面前时,已经抽出了护卫随身的刀,他手指在刀上漫不经心地划了划,此时那刀距离柳七七的脖子就那么几寸,刀锋锐利闪着寒光,在暗夜里显得更加可怖。
柳七七缩着脖子,小心地将刀轻轻推开一点点,“殿下小心,不要玩这么危险的刀刀,弄伤了殿下这么好看的脸蛋可就不好了,到时天下女人肯定都要心碎死的。”
刀刀?
这什么怪物?说的什么鬼话?
“要是刀刀不小心在殿下的身上划了一道口子,我也要划一下。”柳七七继续。
“为何?”她这番话引起了宁少骞的好奇。
“这样我们就是两口子了。”柳七七眼睛不眨。
宁少骞闻言抖了三抖。
她这是在调戏他?
那边,护卫们的刀掉了一地,差点没砸到自己的脚。她——竟然在调戏殿下。
“殿下,郡主找到了,找到了。”正在此时,外面的护卫正好跑进来通报。
“真的?”柳七七喜出望外,老天开眼,一激动差点暴露,不过瞬间又冷静下来,“看吧,我就说吧,我说得没错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不过不是在西南方向,是西门,在西门找到的。”护卫继续道。
柳七七:……
这就有点尴尬了。
“殿下有所不知,这占算物件和活物是不一样的,人本身就是运动的,所以出现轨迹一时不符是很正常的。郡主一定是先往西南方向逃跑,后来再往西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柳七七拼死狡辩。
宁少骞自然不信她的鬼话。
不过他确实突然改变主意了,“这样,你若是能够凭本事进钦天监,我便相信你的本事,饶你一命。”
“进钦天监?”
“没错,进钦天监当值,你不是有占算的本事吗?那你就去钦天监,我给你一日时间。”宁少骞道。
“一言为定。”柳七七想了想,答应下来,管那么多,至少现在躲过一劫。
但是宁少骞怎么也想不到,那柳七七竟然是顺了他的玉玦,拿着他的玉玦然后假传他的旨意进的钦天监。
“殿下只说是进钦天监,没说什么手段不行。”柳七七说得理所当然。
宁少骞被气得不轻,若不是看在她将玉玦还回来的份上,非将她就地处死不可。
但他还是决定兑现承诺,放了她。
“谢殿下。”柳七七道过谢,屁颠屁颠地去钦天监报道去了。
“殿下,要不要我派人将她给处理了。”护卫秦钊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不仅公然哄骗和调戏他们家殿下,现在竟然还敢偷他们殿下的玉玦,简直是找死。
“不用。就让她去吧。”宁少骞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有点意思了。”长期的军旅生涯,日子太过枯燥乏味,这个女人看着心思不复杂,倒是让他看不懂了。跟他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他已经许久没有碰到这样让他提起兴趣的女人了。
“这姑娘有点——有点奇怪——殿下真要将她安排进钦天监吗?”秦钊对宁少骞的安排颇不解,他们殿下什么时候这个耐心了?
宁少骞有自己的打算,钦天监如今有崛起之势,但是依那监正傅子煜的个性,怕是很难拉拢,他需要安插自己的人手,这个柳七七虽然奇奇怪怪,但是似乎有那么点本事,古灵精怪的,他现在对她十分好奇。
“暂且瞧瞧,也许以后用得上。要你查的东西查得怎么样了?”
“属下查过了,她就是一算命的,不过具体是哪家的不清楚,听说一年前摔坏了脑子,失忆了,然后一直在京城靠算命为生。”秦钊办事利索,将查来的情况如实禀报。
“摔坏了脑子?失忆了?”
“是的,都这么说,她自己也这么说,所以说话奇奇怪怪。不过应该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官家的,因为至今没有人来寻亲,也没有听说哪个官家说走失了小姐夫人之类,看她这样子也不像官家小姐,也许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
官家确实没有这种做派的女人。
宁少骞略一沉思,下了决定。
“去安排吧。如若她没有真本事,依照那傅子煜的个性,即便让她进去了她在钦天监也待不下去;如若她有真本事,更好,我会有办法让她听令于我。”他道。
“殿下英明。”
“少拍马屁了,给我派人盯着。”宁少骞道。
“遵命,属下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