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华停住了帮我洗手的动作,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你知不知道好奇会害死猫这个道理?」
我朝他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还是很好奇。
「里面放着一个人头,你要去看看吗?」
15、
墨华说那里埋葬的是他的母亲。
虽然我不知道墨华为什么要将他的母亲埋在那里,但我猜想这一定与他的童年有关,他的童年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很好奇。
「墨华,我想多了解了解你。」
他冷淡的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警告我别多问。
我上前抱住了他,柔柔的在他耳边哄着他告诉我。
他最后还是被我说动了,将我带到了这间民宿的地下室。
地下室很黑,连灯都没有,我看不见墨华的身影,只能感觉到他紧紧抓住我的手。
他不知将我带到了哪个地方,似乎是地下室的中央,然后他就放开了我的手,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害怕极了,害怕这里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能将他母亲的头埋葬在哪里,不难想象他会不会在这里放上什么东西。
脑里的思想令我遍体生寒,我颤抖着蹲下了身子,将自己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墨华.....」
空荡的地下室里除了回音意外没有别的声音,我此刻感到无助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室里才亮起了微弱的灯光,我这才看清这里的一切。
地下室里除了一张小床之外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这张小床很小,看起来只能睡下一个8、9岁的小孩,我心里不禁生出一种猜想,墨华小时候会不会就是住在这里。
他是想让我自己在这间屋子里找到他的过去吗?
这间屋子的灯在房顶上,很暗,灯光很微弱,我只能边看边摸索着,试着找寻这里有没有什么日记之类的。
但最终让我失望了,我什么也没找到。
最后我是在那张小床边上的墙壁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的。
那上面坑坑洼洼的,是一些混乱的词句。
「这里好黑。」
「我好害怕....妈妈。」
「妈妈不喜欢我....」
「那个人又来了.....」
「我恨她....我不想要这个妈妈了....」
「恶心...」
「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他们说花是红的,为什么我看到的是黑的.....」
「去死....去死!去死!!!」
我一边摸索,一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这些话,不知何时我竟然已经满脸湿润。
我竟然有些心疼他。
难怪他那么喜欢强烈的色彩,原来他有色觉障碍。
那个人是谁?他的亲生父亲吗?
16、
墨华过了很久才将我带了出去,上面明亮的光线还让我有些不适应,墨华伸手帮我盖住了眼睛。
「看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小雪。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小雪,其实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我也曾想过好好对你,但是你自己不乖,非要跑到那栋别墅,知道了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的话又让我陷入了迷惑中,难道我真的猜错了,苏万月说的是真的,他是和我结婚的那个人吗?
「一直是你对不对?和我结婚的其实是你。」
「嗯。」
低哑而好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他承认了,真的是他。
对我好的是他,对我坏的人也是他。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我本来解决完这些事,不让你沾上这世界的污秽的,可你偏偏要闯进来。」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那个人就是傅司南的父亲....我的母亲是他的情妇。」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将傅司南绑起来,怪不得他那么恨他。
「你母亲的死跟他有关吗?」
傅司南摇了摇头「是我杀的她。」
墙上的那些杂乱无章的字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从前的那些霸凌她都知道,我也曾想她求助过。但是小雪,你知道她告诉我什么吗?她说她恨不得我死掉才好。」
「后来她带我住进了那个人的家里,让我和傅司南成为好友。但一个情妇的儿子怎么可能和正主的儿子成为好友呢?」
当年他和傅司南是很好的朋友,傅司南告诉我他家庭条件不好,他觉得他挺可怜的还暗中帮他。
但是我都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我还记得傅司南当时告诉我,墨华的母亲是个见不得人的妓女.....
原来竟是这样。
「那个人表面对我好,但私底下却和傅司南不断地针对我,而这些事情我母亲都知道。但是她都冷眼旁观,她根本不会在意我。」
「小雪,你知道傅司南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想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
「他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很会哄骗女人的人。但我那时太弱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他在一起。」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嗯。」
他的眼睛直视着我,没有一丝闪躲,让我不由得对他的话坚信不疑。
「我会帮你杀了他的。」
傅司南又带我来到了那片树林中,傅司南还跪在原地,墨华手上的枪口又和上一次一样对准了傅司南。
我抬手制止住了他「我想和他说说话。」
墨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我不会救他的,你放心。」
「你就算想救他也救不了,这片树林的周围已经被我安排了人守着。」
我凑到他的身前亲了亲他「相信我。」
我又走到傅司南的身前,抬起他的脸细细观察,他和墨华真像啊,只是他的眉眼要温柔一些,而墨华的眉眼中总是带着一丝凌厉感。
「老婆。」
他的声音沙哑,如同铁锈一般。
「他说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你相信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低下了不在看我「雪雪,保护好自己。」
他的回答让我坚定了心中的答案,他真的在骗我。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不会解释的人,但是他此刻却没解释,这就证明了他想迷惑我。
我走回了墨华身边「墨华,我们放过他吧。」
「怎么,两句话你就相信他了?」
「墨华,你已经杀了人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回头吧。」
「他该死。」
墨华举起了枪,对准了跪在地上的傅司南。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傅司南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若是此刻放过了他,那将来他会不会放过我呢?」
「对不起,墨华,我报了警。」
远处似乎有警报声传来,墨华却丝毫不慌,他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了一声「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被骗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那天将求救的纸条放在那枫树叶下。
民宿里虽然没有人,但是却纤尘不染,我想肯定会有定期清理的阿姨,于是我抱着一丝期待在哪枫树下放了一张求救的纸条。
但是我没想到墨华与傅司南的关系那么复杂,也没想到警察来的这么快。
墨华最终还是被警察拷上了警车,他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他和我相处的这段时间成了我记忆中抹不掉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