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等了一会儿，宋柠开口问道：“我听说你之前收到了邀请，但是拒绝了是不是？”
唐磊轻轻一笑：“你还是老样子，不出门已知三分天下，消息挺快啊！”
“作为唐人的投资顾问，我当然要第一时间站在你这边了，更何况是你的事情，我更不会袖手旁观了。”宋柠坦言道，“能告诉我为什么拒绝吗？”
唐磊抬手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想了想道：“我现在不想和永兴、和薛峰有任何瓜葛，哪怕是公平竞争的关系，我都没想去碰。”
“永兴热能？他们也打算参加么？”
“不是打算，而是一直都在准备。”唐磊合上面前的资料，继续道：“其实之前崇原的这场招标我半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还和薛峰研究过策略，怎么，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宋柠微微点头：“是有那么点儿，但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倒也还好。”
“最初，薛峰给我的务必拿下这个项目的理由是这样的：永兴在设备销售输出上需要有新的渠道，这样才能让永兴的收入有一个新的增长点。但在后续的产品报价上，我却并没有见到增长的任何迹象，相反，有些产品甚至是破本相赠。当时我一直没闹明白是为什么。”
唐磊说着，起身走到宋柠身边，把那杯热茶又给了她：“你知道吗？后来我才明白，对于薛峰来讲，这是一次绝佳的推荐机会，有过官方合作项目的经验，薛峰更容易授予各种荣誉，其实他的虚荣心早就昭然，只是我一直视而不见。”
“所以，你拒绝加入竞标，是因为不想跟他一样，变成一个沽名钓誉的人？”宋柠伸手拉了拉唐磊的手，总结道。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唐磊轻笑，把宋柠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有你的想法，我理解也能明白，只是我有些自己的想法，不知你认不认同？”
“我也料到你有话要说了，但说无妨。”
“抽出这件事来看，我觉得你其实是不愿意再去揭开在永兴经历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至于是不是变得跟薛峰一样了倒还是其次，是不是？”宋柠眨着眼微笑着问道。
唐磊轻轻一笑，看向宋柠：“继续。”
“我倒是觉得，这对你来讲是个机会，一个让唐人热能深入涉足能源供应领域的机会。”
“哦，这话怎么讲？”
“你也说了，永兴之所以看中这个项目，是因为它是个官方合作项目，远比民间项目要有含金量得多。然而，永兴打算贴本低价拉拢的方式现如今肯定是行不通的了。节能减排是大主题，环境污染这个顽疾这么多年也算到了该彻底扭转的时候了。不用我说，你也能感觉到整个大环境的不同，是不是？”
“嗯，”唐磊点了点头，“确实，现如今无论治理力度还是处罚力度都是显而易见的。”
“全民的环保意识也在显而易见地增强。”宋柠接话道，“你想想，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薛峰理念下的永兴还能以低价出售获得优势吗？恐怕现在是倒贴钱上项目都没人敢用。”
宋柠一语中的，唐磊抬眼看向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