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冽扭头看他一眼,皱了皱眉却没说话,转过脸,看向阴暗的炼尸坑,忽然间,一道亮光自眼前闪过,他一愣,扭头便瞧见谢安漾手里拿着的一根小短棍竟然在发光。
“右侧。”擎冽开口。
谢安漾下意识的偏了偏手电,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一瞪。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话音刚落,只见擎冽唇畔一勾,紧接着眼前红色飘过,恍惚之间,冷厉的风在身侧掠过,下一秒,她便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味道擦过鼻尖,谢安漾慌乱瞬间立刻恢复了平静。
还好,是他。
“我说过不许碰她。”
磁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微热的气息拂过脖颈,谢安漾只觉得浑身的神经绷起,似乎有轻羽在心尖上挠了一下。
痒飘飘,麻酥酥,说不上来的……
“人先在你这里留着,这个,我要了!”
这时,擎冽的声音传来,他举着手里的手电一晃,闪身消失在山洞之中。
“嘿,我手电!”
谢安漾回过神来,蹭的从战云霆怀里跳下来,瞪着擎冽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
他奶奶个孙子的,老娘刚用功德换的,还没来得及装。逼呢!
战云霆也蹙起眉头,擎冽竟然在他手里抢了漾漾的东西!
围着炼尸坑查验了一翻,除了四具白骨和之前追丢的讹童尸体之外,并没有太大收获,不过谢安漾总觉得擎冽的发现比他们要多。
此刻,她有点后悔当初没好好跟着老头子学习。
回到村子,众人直接去了村长家,问及村中怪事,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自三个月前,村里便时不时会有孩子丢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的。
听他说完,飞绝将旁边竹板床上的白布一掀。
瞧见主板床上并排躺着四个童孩尸体,村长都惊呆了,正是丢了的几个孩子其中的四个!
村长紧忙通知了几个孩子的父母,凄惨的哭喊声自村长家传开,夜幕之下,显得尤为凄惨。
五对父母,其中四对抱着自家孩子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还有一对父母,只蹲坐在旁边跟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的孩子就是被擎冽爆了尸体的讹童,知道孩子死了,却连尸体都没见到,可怜至极。
哭了一会儿,那对夫妻走上前来,郑重的对着谢安漾和战云霆磕了个头。
“王爷,王妃,究竟是什么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求你告诉我们,孩子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啊!”
谢安漾看着他们,心里堵得难受,还没想好怎么说,却听旁边的战云霆开口。
“是一个邪魔外道的术士,为了修炼阴邪之术才杀害了孩子。”
“哎呀,听起来就可怕,王爷,您可要为我们一方村民做主啊!”村长惊恐地瞪大眼睛。
经过昨日的义诊之后,众人发现战云霆并非传言所说那般阴邪恐怖,相反,他在帮谢安漾配药时,还很平易近人。
相处过后,战云霆身上“恶鬼阎王”的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真凶虽逃,却不会一直逍遥法外,王爷定会追查到底,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安漾将众人扶起来,郑重道:“若再有孩童失踪的事情发生,你们尽可去翊王府求助,我们定会派人来查。”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众人千恩万谢。
安抚了苦主,又承诺他们追查真凶后,众人才从村长家里出来,已经快到晌午了。
晋王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在外面等着。
他浑身绑着绷带,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平板车上,见谢安漾和战云霆姗姗来迟,一脸不乐意。
正要开口抱怨,却见跟随而来的百姓竟齐齐的跪了下来。
“恭送翊王,翊王妃,祝王爷王妃无病无灾,身体康健。”
说完,众人行大礼参拜。
晋王躺在平板车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什么情况?
晌午吃的肉还没消化,他们怎么突然就变了风向?
“猪是我喂的,肉也是我让杀来分的,凭什么到最后他们千恩万谢的是你们!”
晋王躺气呼呼的糖在平板车上,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委屈样。
就……很不服气!
谢安漾扭头瞥他一眼,道:“群中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看都是瞎的!”
晋王没好气的翻个白眼,然后一扭头看着谢安漾和战云霆安逸的坐在车里,他苦。逼哈哈的躺在平板车上晒肉干,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凭什么回去的时候你们还要抢我的马车!我可是伤员!”
他瞪着眼睛在平板车上咆哮,随着马路颠簸,声音一颤一颤的。
“伤员才要平躺着。”
谢安漾先开车帘,视线在晋王身上搜过,又加了一句,“相比马车,平板车更符合你的气质。”
说完,放下车帘,再不理会他。
晋王气得骂街,他不能动,躺在平板车上,又一路骂了回去。
飞绝在旁边听着,好家伙,来时骂一路,回去又骂一路。
厉害的是,竟然没有一句是重复的,什么俏皮话歇后语的一个个往外冒,这骂架的程度,花楼里的鸨母都不是个儿!
翊王府。
马车缓缓停在大门口,三宝和四喜便迎了上来。
“王妃,你终于回来了。”
三宝看着谢安漾下马车,紧忙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见她好好的,也不像受伤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说你们在花俏村遇袭,可吓死咱家了!”
见三宝这么紧张,谢安漾多少有点感动,不想,低头往他脸上一瞧,脸就沉了下去。
“我遇袭,你怎么鼻青脸肿的?谁弄的!”
好家伙,额头上一片红,鼻子也是肿的,颧骨那块的皮都破了,这是被揍得多惨!
三宝抬起头来,突然委屈就上来了,鼻子一抽。
“听说你遇袭,我害怕呀,就去找太上皇寻求安全感,谁知还没感觉到安全,太上皇就发现他珍藏的赤灵子被咱俩当糖豆偷吃光了……”
他顿了一下,臊眉耷眼的吸了一口气,“我一见他要拿砍刀,那得赶紧跑啊,谁知道,开门没赶上跑的速度,‘哐’就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