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我爸可在家里忙得热火朝天，好名声得自己维持啊！
我们回家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了，我爸系着围裙，油光满面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爸！吃饭没？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
我喜滋滋地拿出买的小东西。
我妈放下手上的东西就去收拾碗筷去了。
「老顾，今天请客啊！你怎么不早说。」
我爸看着我，想看出破绽，奈何我伪装得太好！
「在公司忙的时候，我给小雨发了短信。」
我疑惑道，「是嘛！」
掏出手机，「还真有！不好意思啊爸，没看手机呢！」
想不到第二天，我爸就把车借出去了。
那个叔叔我记得，我死前开我家的车出了车祸，我爸非但没有让他负责，反而还帮他赔钱。
现在又来接车，我爸竟然没有拒绝。
我摸索到鞋柜上的车钥匙，二话不说开出了家门，让我朋友把它车弄抛锚。
我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让别人讨到大便宜。
【恭喜宿主，缺德系统再次升级！】
我又问系统，说好的奖励呢！
【头好疼，睡了！】
淦！
果然不出所料，我爸朋友找他借钱，说车开到半路就出了车祸，还内涵我爸，都是因为没有把车借给他才发生意外。
现在借钱的人都这么屌的吗？
我正要抢过我爸手机，我爸把我拦着，碍于我们力气悬殊，也就不跟他争了。
但他去厨房找我妈要钱是怎么回事？
「空调也买了，我看我们最近也没有啥大支出，就全部买基金了！」
「全都拿去买了？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呢？」
「你借钱给人家，也没见你跟我商量过！」
5
空调师傅很快就上门安装了，是两个年纪比我爸大些的中年人。
师父一进门，我爸就热情招待，泡好茶，把家里的水果坚果通通拿出来招待，我一阵无语，虽然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们又聊了下空调怎么安装！
最后，那俩老头竟然坐在沙发上指导我爸怎么安装。
我爸不以为意直接做了起来。
我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
「叔叔，平时工作很辛苦吧！」
「辛苦是应该的，都是为了挣钱！」
「所以安装空调你们最拿手了！」
「你爸这么好的顾客，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真是个好人。」
这老头还挺拽，对我爸一顿吹捧，让他不好意思拒绝。
「也是，我爸人实在太好了，但是叔叔，你们是专业的，要不然也端不起这碗饭不是？」
「我还真不相信我爸，外机不稳，掉下去了怎么办？」
「砸到人了怎么办？责任谁来负？」
我越说越严重，
「到时候我是找你们公司还是找你们呢？」
「你这孩子，别吓唬叔叔了，都不容易。」
「也不是没可能啊爸！」
两个安装工人，看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都屁颠屁颠地去按空调了。
「诶！哥，我来按也可以！」
俩工人连连摆手，生怕我爸抢过去做。
「对嘛，专业的事还需专业的人做！」
我长叹了口气，这一站，完胜！
人在家中坐，骗子还能找上门！
我爸老好人这性质，怎么才能掰直？
我在家做作业，听到门外有陌生人和他聊天。
得，又该出马了。
「叔，这按摩椅啊，你躺着就可以用了，还可以断电按摩，方便得很！」
「我看着不错！」
「是啊叔，我们家人都在用！再加上我们这款吃的鱼肝油，哎哟！效果好得不得了。」
「我大姑妈的脂肪肝都被治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我悠悠走到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娘娘腔。
那柔弱无骨的架势，都快贴上我爸了。
要不是我爸生了我，我都会怀疑我爸是不是好这口！
「诶诶诶！说话就说话，贴那么近干嘛？」
娘娘腔一看到我，眼神有两秒闪躲。
「哎呀，叔，这是你女儿吗？长得可真俊！」
「她呀！调皮着呢！」
我爸就这么一个女儿，被人夸，他倍高兴。
然后又说回这按摩椅。
「叔叔，你也试了，感觉怎么样？」
「确实是个好东西！」
我爸摸了又摸！
「诶！帅哥，你这按摩仪有几档啊？」
「小妹儿，三档，按着特舒服，还可以躺着按！」
「那个按摩仪不可以躺着按的？况且，才三档，我同学家的可是有五档。」
我一脸鄙夷，
「不一样的，妹儿，这按摩仪哪里都可以按！方便得很！」
「反正你这按摩仪我家是看不上的！合没合格我不知道，市面上哪家店在卖啊！下次我带我妈亲自去店里买。」
我话说得死，娘娘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你这小孩子，怎么这么没素质呢！」
我爸的脸也快垮下去了！
「叔，我没有说您！」
「这大冷天的，你看我们做个生意也不容易。」
「那我……」
就在我爸都已经掏钱付款时，我一把抢过他的钱包！
「小雨，别这么没礼貌！」
「钱包还我！」
我把钱揣自己裤兜里，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你这保健品！能治脂肪肝？」
我抢过我爸手里大瓶子，这包装跟不要钱似的。
「不说我爸有没有脂肪肝，就算有，也要医生检查了才知道。」
「我刚刚听说你大姑可以活蹦乱跳了是吧？她是腿残了还是脑残？这能当饭吃。」
「还不如买个几十块钱的赶黄草！」
「还可以泡！你……呵呵！」
说着我就把这药品甩那人怀里。
「你……叔……」
「别人也不容易，你别那么恶毒！」
他眼里闪着水光，给你个台子，还把戏演上了？
「喂，市场监管局吗？我们这里是…」
「别啊，姐！」
娘娘腔着急地装着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跑了，与此同时，物业也赶了过来，把他拦住。
我爸还想去阻拦，我把他拉回屋里，关上门。
「反正我不同意，你把自己卖了买得了！我妈在外挣钱那么辛苦，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我爸看事情被我搅黄，脸涨得通红。
「顾雨，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坏呢！」
「一点都不为别人着想！看来不打你 ，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说着就要找衣架来修理我。
我直接关门，懒得搭理。
【恭喜宿主，缺德系统又上一层楼？】
「到底有几层楼？」
滋滋滋……一阵阵电流声传来。
我和我爸的关系，日渐僵硬，还是我妈买菜回来后知道详情。
饭桌上我妈苦口婆心地左右劝导，我们才勉为其难地和好。
但我完全不能松懈，怕哪个不注意就被我爸钻了空子。
6
果然，我爸还是老样子，晚饭后，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说着就叫我妈过来签字，我妈还在洗碗呢！
「叫你写个名字都这么磨磨唧唧的！」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因为我爸妈给不想干的人做担保，足足被骗了一千万。
当时我妈哭得声嘶力竭，我爸还风轻云淡地说是小事，他同事会想办法解决的
想啥办法？后来我妈为了还债晚上熬夜加班，整个人面黄肌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想想就膈应！
「来了来了，我看看！」
「别看了，没啥好看的，我同事就让我帮个小忙！」
我咬着牙签走过去。
「是不是要你们做担保的那个同事？」
「什么担保不担保的！」
我爸眼神闪躲，我妈也看出了端倪。
「老顾，你说说这是啥？」
「就一个小忙，你烦不烦啊！」
我爸理亏还恼羞成怒，强词夺理。
「小忙用得上我妈亲手把自己名字写上去？」
我拿起桌子上那几张纸，撕个稀碎。
想起上次，从小康变流民，还是负债的，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孩子，真是皮痒了！」
他没忍住一耳光向我打来，我一个措手不及生生地接住了。
我捂着被打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
「妈，从小到大，我受够了他的烂好人，柴米油盐借出去就没一次收回来过。」
「钱我也不知道你们收回了多少，但我们深受他影响。」
「因为他说怕谁谁谁有困难，你不爱买吃买穿，也就算了，连普通的护肤品也舍不得给自己买。」
「还有你……」
我指着对面打我的人，
「你见过小区里跟妈妈同龄的人，和妈妈走得亲近的吗？别人妈就聊时下新款，穿什么牌子的衣服，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而我妈呢！就只跟比她年纪大的人说老公孩子。」
「连买几根菜都要顺别人一把葱的人，不要脸的为这个家节俭。」
「小雨，别说了！」
我妈抱着我，我奋力挣扎，
「我就要说，今天我就要把我们这些年受的委屈说出来。」
「你这样对得起我妈吗？」
我爸嘴唇哆嗦，脸上毫无愧色。
「我小时候你来学校接我，因为你的烂好人直接把我甩在学校门口，
「就因为隔壁弟弟说一句走回去好累哦，你就载着他回去，你还说我是姐姐，该自己回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从没走回去过？天黑了还是警察叔叔把我送回来。」
「你不惭愧吗？」
「因为你的影响，我曾经一度变成了不会拒绝别人的人无理的要求，因为受你的影响，同学说我是个傻子。」
「妈，别和这种人过了，什么时候把我们送出去我们都不知道。」
「小雨，你怎么能这么想爸爸！」
我爸眉头深邹在了一起。
「小雨，不哭。」
我妈看我越哭越厉害，也跟着流泪。
我直接进屋，把自己反锁在屋。
从那天开始，我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他刻意地讨好，我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接受。
我妈来到我房间，
「妈，你跟他离了算了。」
「傻瓜。」
我妈拍了拍我的头，
「哪有子女劝自己亲爸妈离婚的。」
「可是我受不了他了。」
「你爸其实很爱你！」
她跟我说很多我小时候的事情，我蹒跚学步时，是他不厌其烦地天天教我走路，幼儿园每次家长会，我爸都会偷偷跟在我妈身后，了解我的情况。
那模样既滑稽，又古怪。
我爸身边有很多大男子主义的同事，我爸却是个女儿奴，周末加班，会为了哄我在办公室让我骑大马。
我妈好几次来接我，能听到满办公室都是我的笑声。
我妈对我爸提过，想要给我生个弟弟，我爸直就拒绝，一是害怕我妈受苦，又怕有了弟弟，没那么多心思在我身上，会让我难过。
他说他就喜欢这件小棉袄，世上独一无二的棉衣。
我爸还有对我心思这么细腻的时候，真别扭。
7
我妈最近老是心口发疼，带我妈去医院，经过两天筛查，竟然是乳腺癌。
我急急忙忙把我妈的基金取了出来，明天就去住院。
我妈依然笑着做了一桌子菜，正当我难过的时候，我爸竟然怂恿我妈把基金取出来，给他朋友做投资。
还幻想着给我妈好生活。
我妈本来就是个温顺的性子，轻笑着吃饭。
我筷子一甩，
「我妈命都快没了，你还想着把钱给人家做投资，你是要我妈在地府里用你的钱吗？」
「你这孩子……什么？你妈怎么了！」
他从恼怒变成疑惑。
「没什么，吃饭。」
我妈还是老样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妈得了乳腺癌，必须马上做手术，需要钱。」
「翠婷，是真的？」
我妈只是轻点了下头。
我妈住院时，令我鼻酸的是，我爸竟然给我买了我小时候最爱的蛋烘糕，甜的咸的，奶香软糯。
以前我爸只要走路接我回家，路过小摊贩时，我总是要拉着我爸的胳膊，撒娇让我爸给我买，不买我就不走了。
我爸也就吃我这一套。
后来的很多年，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他捧在手里的小女孩了。
8
手术时间很快就确定，我爸也请假在家。
一边在家给做好饭，一边照顾妈妈，每天回家后脚不沾地地忙碌着。
他也会问我今天在学校里有什么收获，我们渐渐能正常聊起天来。
知道我一到经期肚子疼后，就每天早上给我用红糖卧两个荷包蛋。
怕我吃不饱，还会多给我零花钱。
我才想起，系统已经很久没有提醒我了。
我爸这是好了？
【系统！】
【我在！】
我……
就在我妈快出院的前一晚，想着我又有健康的妈妈了，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想着想着，迷糊间，闻到了阵阵硝烟。
我一个警醒，我记得火灾不是这天啊！难道提前了？
烟雾过于浓密，我因缺氧浑身绵软。
我只听到我爸出门的声音。
「我家狗，我的贝贝还没有出来。」
是隔壁邻居家吴奶奶的声音。
这场景我可太熟悉了。
我爸一定在外面，他回来救我的吧！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不是吗？
我想我爸一定不会像上一次丢下我的。
「爸！」
被烟火覆盖，我也知道我爸听不到。
「大海啊，救救我家贝贝这是我孙女给我买的。」
「您别着急，在外面等我。」
隔壁吴奶奶的狗，本来还在屋里叫唤，叫声戛然而止了。
那小东西，一被人抱住就不吭声，
我燃起的希望越走越远，绝望就在我身边，我只需要翻一个身，就能轻轻触碰。
在黑暗里，我想就这样躺下算了，接连两次被自己亲爸丢下，我的人生，估计也没什么希望了。
我难过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在无尽黑暗里，我仿佛看到了无尽深渊。
顾雨，躺下吧，堕落吧！
就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远，我如入云端，感觉深渊也不是那么糟糕。
嘭！
还能看见此起彼伏的烟火。
9
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消毒水和氧气的声音，渐渐把我神智唤醒，
我这是又重开了？
妈妈刚刚出院，给我请了护工，
「小雨，你终于醒了。」
原来我已经睡了两天了，她眼眶红红的，我想问她我爸呢！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在给我希望的时候，主动放弃了我的至亲。
后来回到外婆家，我想可能在忙房子那边的事情。
一连好几日也没见他的身影，我以为我不在乎的。
但怎么会不在乎呢！那个教我蹒跚学步，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
某一天午后，我还是冷静地坐在沙发上，问出了那句。
「我爸呢！」
我妈笑看着我，但她嘴唇颤抖，是在笑又像在哭。
最后几滴晶莹的泪水，掉在她手背。
「你爸他永远地走了。」
她怕我接受不了，想用更委婉的方式告诉我。
我愣怔了好久，问出了缘由。
原来，在消防员来之前，我爸就冲进了火海，当时我已经奄奄一息，我是被我爸打横抱出来的。
但是经过门梁时，房梁突然坍塌，我爸身体前倾，努力地托举着我，但他腰椎被烈火中的房梁死死压住，永远地被那火海淹没。
就像上一世的我吗？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意识过于混沌，我虽然只是受了点擦伤，但免不了可能有些脑震荡，我妈过来抱着我，轻轻安慰着。
她跟我说，
「你能不能原谅你爸爸。」
「你爸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其实也本来是一个三观正的人。」
她跟我说，我爸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我妈怀上我，月份大了没有上班，我爸每天加班加点，我妈怀我不容易，有妊高征，特别的危险。
但人算不如天算，我爸的亲哥，就是我伯伯，他被查出患有尿毒症，伯伯家人就求到了我爸这里。
我妈预产期也就在那几天，正是急需要用钱的时候。
我爸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伯伯最终也没留住，这是我爸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所以后来他渐渐地想帮助别人。
越帮越上瘾，觉得很有成就，到后来越发不可收拾。
我听了既心酸又难受，原来他也有那么多的不得已，但想帮助别人也要在能力范围内啊。
我妈带我去了我爸墓地，我看着灰白照片上明艳的脸庞，他永远停驻在这年轻的时刻！
我把本来就很干净的一方土地，又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说着一些我们有的没的。
「爸，你冷吗？」
我被我的话逗得傻乐，
「那么大的火，一定很热吧！」
「热就吃水果，冷就喝酒。」
我不知道我的笑有多渗入，
「爸，我不怪你了，你回来好不好？小雨不怪你了，回来保护我和妈妈好不好？」
10
我生日这天，姑妈领着表妹顾蔓蔓到我家来做客。
我妈习以为常地做了很多菜，但是这次，几乎全是按我喜欢的做的。
「今天我们寿星最大。」
我妈解下围裙，招呼着她们吃菜。
饭后，顾蔓蔓扭扭捏捏地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打开看，是我喜欢的那款笔记本牌子，只是更新款了。
【表姐，对不起！】
看她总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前我是极讨厌的，现在嘛，看在电脑的份上原谅她了！
我极力掩饰着自己心里的喜意，
「算你还有点良心，记得赔我！」
顾蔓蔓欲言又止。
「算了，看你懂得为人处世，我原谅你了，你的滑板和手绘板，我也赔你。」
顾蔓蔓一脸囧样。
我带着顾曼曼去选，当然是在卖她东西等价的前提下。
我不想再走我爸的老路。
晚上我在书房捣鼓新电脑，我妈走到我身边坐下，我看她欲言又止，
「妈，你有什么事直说，我听着呢！」
「这电脑是你爸早就看好的了。」
闻言，抬头看向她！
「别这样看着你妈，我没有骗你。」
「意思是顾蔓蔓又来我家吃了一顿白食？」
我妈一听，捏了捏我的鼻子，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
我佯装生气，只是想缓解下这沉重话题的氛围。
「其实你电脑坏掉的那晚，他也翻来覆去睡不好，最后在我身边碎碎念，说给你买个新的，这都是他找朋友预定的呢！」
「他一直记得这件事。」
「怕你又说他，就在你生日时让蔓蔓送给你。」
「他说他对不起你，你也不知道你爸扭捏的性子。」
本来，我今天也想起了曾经十多年我的每个生日，从不缺席的父亲。
虽然也有不愉快的时候，这次是深深感受到没有父亲在身边，是多么的无趣。
就像小鸟翅膀上缺失了一片或不可缺的羽毛，虽然仍然能在太空飞翔，但感觉低了许多。
我想我是原谅他了！
我又一次喊了系统。
【系统！】
【缺德！】
【缺德系统！】
竟是了无音讯！
（全文完）
作者：小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