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止不住的颤抖,心中更是一腔怒火无处可发。
霍思雩见她终于明白她自己的处境,才又收敛着自己的戾气回应。
“嗯。”
随后,他就看到眼前女人不断地叹息,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明显,沉默良久,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抱歉,把你扯到这样的事情里了。”
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愤怒里的顾相宜,一听到霍思雩说这样的丧气话,瞬间就扭头看着他。
“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错的是那些作恶多端的人!”
“而且,我刚刚也说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商量的,我未必可以帮得上忙,但是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个脑子吧。而且你也不用整天憋得慌,憋得苦大仇深的,总是一脸严肃和狠厉,都不帅了。”
说着顾相宜就学着霍思雩捏自己一样,上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嗯,手感不错!
没想到啊,霍思雩雨的皮肤还挺细腻光滑的……
只是,这些想法刚冒头,她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收也不是,捏也不是。
天哪,她刚刚在干什么?
她居然捏了霍思雩这个大魔王的脸!?
顾相宜只能尴尬又小心地瞄了一眼霍思雩,想看看他是不是想杀自己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却发现,他眼中有错愕惊讶,还有一些她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是……感动?
而此时的霍思雩还怔楞着。
他从小到大,就是背着两条罪名长大的。
第一条就是克死自己的父母,一直被宗族的长老们厌恶嫌弃。
第二条就是那个三十岁的坎,人人都说他活不过三十岁的缘由,就是克死了自己父母所得的因果报应。
只是他并不明白,当时尚在母亲肚子里的他,到底有什么过错?
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对他倒是百般保护,只是一到宗族聚会的时候,他永远都是被冷眼旁观,被指指点点的那一个。
后来干脆搬进了寺庙里修行,修的也不仅是念经诵佛,还有他自己的内心。
修炼如何不被外界的压力和咒怨打垮。
当然,他本身对自己也是狠得不得了,并不脆弱。
只是像顾相宜这样,能够直白表达出来,说他没有错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就在他错愕之际,顾相宜也发现了他在发呆。
“喂,霍思雩,你怎么了?”
顾相宜把五指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一把抓过小野猫的爪子,就放在了自己身边,然后像是逃避自己外溢的情绪一样,双眼合上。
低沉沙哑的声音喃喃道:“睡吧。”
顾相宜自然是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情绪转换了。
“你不舒服吗?要叫医生吗?”
只是床上的男人并没有再开口说话了,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就把他手中顾相宜的手牢牢抓紧,生怕她跑了一样。
看到他似乎真的很疲惫的样子,顾相宜也不再吵闹。
只是脑海中诸多的想法和对徐蔓的猜测,一直都没有停过,直到后面她自己胡思乱想累了,才跟着入睡了。
两人似乎都累坏了,怀着各自的心事,面对面地一觉就从白天睡到了晚上八点。
还是顾相宜先醒了过来,她先是探了探霍思雩额头上的温度,又发现他背上的药已经换过了,只是还是不断有血水外溢,就又给他擦了擦。
等到她把事情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下楼去吃饭。
谁知道一下楼,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是徐蔓。
虽然顾相宜一开始对徐蔓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现在是直接威胁到了自己和宝宝的人身安全问题了,她一看到整个人,顿时起了警惕心和防备心。
只是明面上也不好撕破脸,不然都不知道这种人还会有什么阴险的招数呢。
于是,她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就略过了徐蔓。
只是徐蔓似乎很不满顾相宜对她的忽视,偏要找茬。
“顾小姐,你好啊,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顾相宜皱眉,有时候自己不找事,麻烦倒是会自己找上门。
她深吸了一口气,挂上了客气而疏离的笑容,才转身“友好”地看着徐蔓。
“你好。我想无非就是一些公司上的事情吧。”
徐蔓倒也不客气,直接表明了来意。
“我确实是有公事要找思雩,只是我听说他受伤了,两位唐特助又不让我探望。”
“请问作为思雩身边的女人,顾小姐你可以帮我劝劝他们吗?我就想上去见见思雩。”
这个女人真的是一刻都不肯消停啊。
从一见面起,就顾小姐前顾小姐后的,对霍思局反而直呼其名,像是在表达他们的关系很亲密,宣示主权一样。
现在又是讽刺自己时霍思雩身边的女人,就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霍太太的身份。
话里话外还充满了试探,就想看看她在这个家的话语权到什么程度一样。
真是麻烦又恶心!
只是吐槽归吐槽,顾相宜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徐蔓话里的一些信息。
内心几番激烈交战之后,她的脸上摆出了一副很疑惑的神情,不谙世事地问道:“听说?不知道徐秘书是听谁说的呢?”
徐蔓的微笑面具似乎在她提问后出现了一丝裂痕,好像是意外顾相宜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大概连徐蔓自己都觉得,她话里的重心就是在质疑顾相宜在霍家的地位吧!
“就是听唐特助说的啊。”
“哦,是吗?”
顾相宜毫不怯场地直视着徐蔓,神情充满质疑,眼神流露出了玩味和好奇。
“小龙小虎,徐秘书来之前,你们主动对她提起了思雩的事情吗?”
“回少夫人,自然是没有的。”
龙虎兄弟也是给足了顾相宜面子,毕恭毕敬地回答着她。
“哦~~那请问徐秘书今天是因为什么事情来到霍家呢?”
顾相宜脸上带着微笑,泰然自若地看着略有一丝惊慌的徐蔓,一副“最好你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的正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