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低头笑了笑,看着很委屈但是又不愿意说出口的样子,看得顾相宜很抱歉。
“不好意思啊游弋,辛苦你了。那就麻烦你了,子瑜……”
“害!说这些,反正顺路嘛!来吧小哥哥,跟我走吧。”
看见两人走远,顾相宜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游弋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才刚一上车坐好,拉好安全带。
季子瑜就开口问:“听刚刚相宜的意思,你是因为勤工俭学才进的养老院当护工?”
“嗯,是的,家境不好嘛,只能靠自己努力。”
“哦!那你是有什么关系或者有什么亲戚在唐煜里面工作吗?”
游弋皱眉:“季小姐,您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也没什么。小哥哥,你也别怪我说话直白,主要是唐煜好像不收家境比较差的人。”
“这个……可能我的家境也没有季小姐您理解的这么差吧。”
“哦?是吗?”
季子瑜笑眯眯地看着后视镜里游弋一脸紧张的样子,也没继续说什么了。
“是啊,基本的衣食住行还是够的。”
“那就好。”
季子瑜见他这一副遮遮掩掩又紧张的模样,就知道有问题了,没有必要再继续问下去。
可是这样的人靠近顾相宜,到底有什么目呢?
游弋总觉得季子瑜察觉到了什么,他在车上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立马就拿起手机装作玩手机的模样,给那位安排他进去唐煜养老院的人发了信息。
只得到【废物】这句回应。
游弋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等到他们一到达养老院的时候,游弋一下车就说了他先回办公室了,马上开溜了。
季子瑜一边看着游弋逐渐远去的背影,一边亲切地挽着顾相宜的手一本正经地开始八卦。
“相宜,我问你个事儿呗。”
“嗯?怎么了?”
“你是怎么认识刚刚那个小哥哥的呀?”
“你说游弋啊?他是我小时候的救命恩人,他在我掉进池塘的时候把我救了起来。要不是他,我现在都没有办法和你站在一起聊天了。”
“这么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咯?”
季子瑜不禁皱了皱眉头,按道理来说,一起长大的人,顾相宜应该能分辨得出有没有问题才是。
“那倒没有。他救了我之后,就搬到容城了。我也是在今年来到容城大学上学之后,好像是在放假的时候吧,我们才重逢的。”
“那你说他勤工俭学,他家是属于那种小康家庭的吗?”
说到这里,顾相宜就流露出了很可惜的情绪。
“别说小康了,连温饱都算不上吧!”
“他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去世了,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生活。除了每年的奖学金,好像就只能靠在养老院勤工俭学的费用,来维持他的日常开支和其他的学习费。”
“什么?你说真的吗?”
“是呀,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事情了?”
季子瑜真的觉得不太妙,还是有必要实话实说。
于是拉着顾相宜在庭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相宜,我和你说,游弋这个人有问题。”
“啊?”
对于季子瑜突如其来的观点,顾相宜只能一脸懵。
“什么意思啊?你才刚认识他,就觉得他有问题吗?”
“因为唐煜养老院选择护工的标准是很高的,毕竟这里是容城最顶级的养老院。”
“当然也是为了防止一些护工在老人家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对他们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或者有一些什么盗窃之类的问题,所以除了经验,护理手法之类的,对勤工俭学的大学生的家境,都是有硬性标准的。”
“如果家里面是有房子的话,存款就不能低于十万块钱。如果家里面是只是租房子的话,那能进来的护工存款,就必须要达到20万以上,才能进唐煜工作。”
“但是按照你这么说,游弋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标准啊!而且我刚刚问了他是不是有关系,或者是有亲戚在这里面工作,所以才能安排他进来,但是他又说没有。”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关键是他亲人都不在了,那他一个既没有亲缘关系,又没有社会人脉,还没有资产证明的大学生,唐煜怎么可能会收他啊?”
“那……有没有可能是能力特别强呢?”
顾相宜眉心紧蹙,一时间拿不住该怎么看待这件事,只是下意识地为她曾经的救命恩人开脱。
“不可能,唐煜的审核特别严格。我知道是因为当时照顾我的那个老保姆,她要进来的时候,我还闹过一段时间呢。”
“小时候我家里人都特别忙,基本上就只有老保姆在照顾着我,就像是我的亲奶奶一样。”
“后来我妈说要把她送进来,让她在这里安享晚年,我还哭着闹着说要来这里当护工呢!结果就是这么一闹,我也才知道了这些事情。”
这忽如其来的信息量,打了顾相宜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他小时候还救过我……”
顾相宜虽然心里已经起疑心了,但是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始终不忍心去质疑游弋。
季子瑜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你们都十几年没有联系了,十几年的时间足以去改变一个人的品性啊!”
“再说了,他这么小父母就离开他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在社会上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像我很多朋友,就是在出国之后,没有人约束,很容易被那边的人给带坏了,然后什么奇奇怪怪的恶习都给沾染上了。”
“因为这,我都不知道失去了几个朋友了,还是那种从小玩到高中,然后再一起出国的朋友,更别说你们这么久没见的了。”
“而且关键是……”
顾相宜惴惴不安地看向季子瑜,只见她似乎有点难为情。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走投无路又没有钱的学生,靠近你,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目的?”
顾相宜确实没有想得这么复杂,只是现在季子瑜这么一提,她的眉心突然就跳了跳,一股古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