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医生,根本不存在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选择,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他们只能尽力抢救。
但是如果只能勉强保住一个人的生命,他们只能优先抢救孕妇。
“嗯,保大人。”
霍思雩闻言,只是睨了他一眼,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齐泽言听到他的回答,他坐在那,饶有兴致地分析了半天。
他原本还以为霍思雩那种大家族,会有什么保孩子的要求,才会对这个说法犹豫再三都难以启齿。
谁知道霍思雩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的干脆利落。
齐泽言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霍思雩,他那副狼狈恐怖的模样。
他当时身上中了两处枪伤,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依靠在了深山的一颗树下。
本着医者仁心的想法,他急急忙忙地就给霍思雩进行急救。
说知道他想要动手的时候,霍思雩就一脸防备,眼神像一只狼崽子一样凶狠地看着自己,质疑着他的意图。
要不是那个臭小子当时真的流血不止,快要死了,他才不会救他,还真没见过救人还要被当坏人的。
他好说歹说怎么都劝不动,最后还是霍思雩实在是撑不住昏迷过去了,才让他有机会救了他一把。
因为这一次机缘巧合,他们两个倒是交了个朋友。
他很清楚,霍思雩这个人,看着冷酷无情,实则最重情重义。
原本齐泽言那天上山,就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穷学生,而当地一位富人要上山徒步,又怕有突发状况才托关系找到的他。
他和霍思雩也就见过那么一次,他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结果霍思雩倒好,翻遍了整个A洲,把他给翻了出来。
他也是到后面才知道,霍思雩不仅把他读书的地方给找到了,还把他整个家庭背景都给查了个遍。
他们齐家也算是书香世代,但是就在他们爷爷那一辈,因为被诬陷学术造假,而在学术界遭到唾弃,甚至直接除名,收回了过往的荣誉,随即而来的是齐家的落魄。
他自己到A洲去读医,是东拼西凑了学费,又拼死拼活拿到奖学金才踏进了那个医学院。
霍思雩知道了之后,二话不说就把他所有的学费都给缴了。
并且他哥哥齐泽天,想要进入实验室,但是却因为爷爷的原因,而遭到了多家实验室的拒绝,霍思雩就直接就为他建立了一个实验室,让他开发项目做研究。
甚至有了研究成果之后,还以霍氏的名义投资了,这个就是霍氏生物能源公司的前身。
当然,霍思雩一直都没有拿这些事情来说,齐泽天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他当年就是正常的投简历进的实验室,齐泽言也是回来了容城当医生之后才知道的。
霍思雩甚至还想了很多办法去给他们爷爷翻案,想要把当年学术造假的原因给查出来。
只是年代时太过久远,资料缺失得很严重,后面这几年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和进度。
虽然往大了说,他确实算得上是霍思雩的救命恩人,但是如果是一个没有心或者不重情义的人,是不可能会因为一次的机缘巧合而在背后默默为他们家做这么多事情的。
甚至现在都直接把齐家给抬成了容城排得上号的名门望族了。
就这样的一个人,他不相信会是一个搞大了别人肚子之后,又去另外寻找未婚妻。
齐泽言原本想着,如果霍思雩真的对顾相宜上心了,那他给自己医生的职业生涯上,再多兼顾一份拉红线做媒人,给顾相宜说说好话的功能,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一想到什么窃听器和眼线的,导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齐泽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臭小子那水深火热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他一边郁闷地想着,一边回归到他的老本行,仔细研究着顾相宜各种身体指标。
只是他越看,心里的疑惑是越来越明显。
现在这么看,顾相宜的血压偏高,但是她之前的报告上没有这种情况。
很明显是因为她短期内的情绪太过激动,才导致这种血压过高的情况。
虽然霍思雩毫不犹豫就说保大人,但是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就没有哪一个家族是不注重他们的后代的,更别说霍氏这种家大业大旁支众多的大家族。
可是就昨晚的情况,当着顾相宜的面去宣布霍思雩的婚讯?
这不是摆明了完全不在乎顾相宜的生死吗?
齐泽言越想越觉得沉重,又想了想霍思雩临走前那别有意味的眼神……
他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他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啊!
齐泽言:头疼!
而这边的玻璃房内——
温萍一边听着平板里面传出来的女孩抽泣的声音,她眼中似乎有一股很浓烈的哀伤在翻涌,眼神放空着,回忆起了很多年前一个雨夜……
直到平板里传出来医生护士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打断了,她才又回过神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把平板递给了一旁的张姨。
“找个人专门帮我盯着顾相宜的状态,每天都给我汇报大致情况,有什么重要的情况要立刻来告诉我。”
“……是。”
温萍留意到了张姨想走不走,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地看着她。
“有话要说?”
“夫人,其实如果您不想做的话,或许我们也有别的出路和方法。”
温萍无奈又自嘲般地看了一眼张姨,张姨是从小就照顾着她的阿姨,也跟着她来到了霍家,她这些年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张姨都一清二楚。
面对熟悉又信任的人,温萍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无力地开口:“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反抗了之后的后果,张姨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温萍,张姨心疼地说着:“我也明白,只是我总觉得夫人您对顾相宜的态度,似乎对以往的女人不一样,所以忍不住多提了一句。”
温萍回想起那个女孩清澈又坚定的眼神,不禁笑了笑。
“她确实和之前对付的那些女人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