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身边的唐小婉昏迷着,两个人一起慢慢往下沉,她总得先自救,为霍思雩找到她们而争取时间。
“小婉,小婉,你醒醒!”
顾相宜尝试着去拍打唐小婉的脸,但是无论怎么喊怎么拍都没有反应。
她只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泥浆可以算是液体,既然是液体,就有浮力!
等她再睁开眼时,眼中是带着焦急底色的沉着冷静。
她缓缓地把唐小婉的身体放下,让她朝着她们过来的路的方向躺着。
这样就增加了身体表面和泥泞接触的面积,可以有效分散体重。
减少了身体对沼泽表面的压强,就可以尽量让小婉浮于表面。
随后她自己也整个人朝着来时路的方向倾斜,慢慢躺在沼泽上面,尽量不使劲。
她们离沼泽的边缘其实只有几步路,她们还没跑远就已经陷下去了,这么一看大概有个两米。
顾相宜躺下之后,尝试着往头朝着的方向挪动。
只要手能触到硬质的土壤或者是树根,她就有机会撑着正常的泥土慢慢地往上扯。
移动的时候,顾相宜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然后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只是平移的同时,整个人也会一点点往下沉。
她咬紧牙关,脸上的汗水和泥浆已经混为一体,尽可能地把动作的幅度减小,也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心急。
顾相宜稍微瞥了一下岸边,大概还差一个身形的位置,她就能够碰到沼泽边缘处的硬土了!
可是自己需要一边用力控制身体对抗下沉,一边又要使用巧劲来移动,她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
好累,真的好累……
她稍微停了一下,想要休息一会儿。
但是只要停下了,下沉的感觉就会格外明显。
又看了看唐小婉的方向,只见泥浆已经淹没到她的耳朵了。
她不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
不然小婉会没命,宝宝也会没命!
于是顾相宜咬了咬牙,继续往前移动。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四肢都要抽筋的时候,终于!
她碰到了硬质的土壤了!!
顾相宜用尽全力扣着那些正常的泥土,慢慢地把自己往岸边拖着。
等到她慢慢把头靠到泥土上面时,双手反撑在了泥土上面,就想要把自己撑上去。
但是沼泽的吸力实在是太大了,越是用力往上撑,她的下半身就越往下沉。
她只能先放弃往上撑的念头,尽量把手伸向了离头顶不远处的树根,扒拉着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动。
终于,她的半个身子已经躺上了正常的泥土了!
然后她才慢慢抽出双腿,整个过程耗时耗力,更需要腰部核心力量的支持。
偏偏顾相宜在怀孕了之后很少运动,腰部力量更是弱得不行。
再加上沼泽的低温令她一直打着寒颤,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直咬牙坚持着。
呼吸越来越粗重,汗水不断从两颊滑落,她眉头紧皱着,抓着树根的手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渐渐地划出了血痕。
“呃啊……”
终于!
顾相宜整个人都上岸了!
但是她不敢多享受一秒劫后余生的痛快,就赶紧颤颤巍巍地从泥地上翻身爬了起来。
只是长时间的体力耗损,令她真个人的脸色都发青,本是滋润的红唇,此时也都干裂发白,再加上满脸的泥浆,乍看之下还挺吓人的。
但是她没有时间了。
来不及多喘一口气,她便看向了唐小婉,发现小婉已经只剩下胸 部到头顶是没有被淹没的了!
“小婉……你快醒醒……”
顾相宜原本想大声喊醒唐小婉,这样唐小婉还能拉着她扔的树枝木棍之类的上岸。
但是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大声呼喊了,只能一边又急又恼地翻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安慰着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手机早就被沼泽泡关机了!
实在是太被动了!
而且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走过去唐小婉那里,就算找到了能用的树枝也没有用,又没有绳子……
绳子!?
顾相宜触电一般想到了什么,赶紧把身上的外套和裤子脱了下来,把它们首尾一端绑了起来,然后绑到了离沼泽地里最近的树根处。
为了防止衣服断裂,她还把刚刚找到的藤蔓也一起绑了过去。
然后找了一根足够长的树枝,一边戳着唐小婉的肩膀,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就在她已经做好了再下去一次沼泽的心理准备的时候,唐小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唐小婉因为常年练武,本身体格就好,再加上那个迷 药只有针头处带有麻药,剂量并不大,所以她苏醒得也更快。
“小婉!你的手往前伸出来!只要伸出来就可以碰到那个藤蔓!”
顾相宜看到唐小婉醒了一下子就有力气了,便又把自己做的绳索往唐小婉的方向再扔了过去,已经非常贴近她的头了,几乎是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可是麻药留下的后劲还是大,唐小婉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手脚用力。
可是当她看到远处的顾相宜站着喘了几口气之后,目光坚定地看向了沼泽,一副准备下来的样子。
她便尝试着把所有注意力和力气都集中在手上,然后一把扯住了藤蔓转了几圈,让藤蔓缠绕住自己的手。
顾相宜见状,便开始使劲拉动藤蔓。
“小婉你不要用力对抗沼泽,尽量放轻松保持平衡就行,不然你会沉下去的!”
顾相宜一边慢慢地拉着,一边还不忘指导着唐小婉,
有了刚刚从沼泽里出来的经验,这一次拉动就知道怎么用力了,她的动作变利落了很多。
只是,本来爬上岸就几乎要耗尽她的体力了,现在还要拉着一个人。
累坏了的顾相宜不断地大口喘着气,手中的动作不禁减缓了速度,等她定了定神之后,便决心要一口气把唐小婉拉上岸。
顾相宜的手指破皮越来越明显,血痕也越来越多,但是她似乎感受不到痛一般,只是机械地拉动着手中的自制绳索,眼中的焦点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