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一会,眼里更是心惊。
起伏沙丘上眨眼之间就已是黑压压的一片黑影,成群结队,密密麻麻地布满于沙丘上下,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这时,大家全都站了起来,已经做好此生最后一搏的心理准备……
几名日军也在慌乱中赶紧将之前准备好的一些蒿枝枯藤丢于火中,提了枪支就准备迎战。
我们几人唯一的武器只有手中日军递来的一支强光电筒,射在沙地上分外夺目。
另外剩下身旁这个火堆就是大家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
无奈下,所幸这片凹地处还有一些灌木干枝枯木。
几人抓紧在凹地四周连拨带拉尽量又收集多一些,稍后只能用它们来维持自己不知还有多久的生命。
大家抓紧时间赶紧把火堆生大了些,此时危急时刻别去作他想……
我急去几步日军火堆旁,示意他们取出几把匕首交来。此时,这几名日军情急之下并不迟疑,各自均迅速取下递来。
我留把在手上,随即将那几把丢给另一火堆旁的几人。
就在向几名日军比划之下,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先朝狼群开火。
否则它们一旦全部发起冲锋,杀红眼下停也停不下。
狼群已经越来越近,日军一声大喊后顿时只听到“呯……呯……”一阵枪响。
几支步枪断续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急,这时不禁让我又怀念起那几只五六式冲锋枪的密集火力。
连续的开枪射向狼群不起任何效果,唯一的作用就是稍许震慑住了狼群,让它们暂时打消了突发冲来的念头。
如果狼群一起冲来的话,我们将无任何生还希望。
一名日军奋力丢了一颗手雷过去。
“轰……”
这阵不大不小的火光却比刚才那一阵射击管用不少。
明显能见到夜色下的狼群均是一惊……
千钧一发之际,一匹狼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侧面阴暗处蹭的一下跃出,死死地咬住了一名日军的腰部。
后面一匹狼也紧接其后冲来,死死咬住一名日军手腕处不放。
其他几名日军,端起长枪在近处无法开枪,竟然只能用枪当刀使向前不断戳去,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意识到不将这两匹狼击退,其它狼会迅捷冲来。心念刚过马上抓起日军这堆火中一根燃烧枯木挥了过去。
两匹狼受此火把一惊,竟脱口向后一齐退去,站定于几米处刚一转身,又直勾勾地将那绿亮绿亮的眼珠瞪了过来……
眼见被咬住手腕这名日军惨叫数声,肉骨早已分离,还有筋肉吊于狼嘴之上,四处鲜血散落在沙地里,血痕累累让人触目惊心……
黑暗中,一条条狼陆续中凶狠地围了过来,均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一名日军向远处又丢了一枚手雷,就在这炸开的火光中,大家挥舞着燃烧的木头将狼群又逼退了一些。
旁边火堆几人也在手持火把。此时,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我心里暗自喊苦,双方如此对峙,不知要多久它们才会自行退去。
所幸这凹地内刚才找寻的树木枯枝数量不在少数,估计可强行坚持到清晨。
这等场景耗下去不知最终是何结果,大概率是什么己可预见。
………
凌晨时分,天空露出稍许的光亮。
风沙渐起,隐约中透出一丝寒意。只见眼前狼群眼中渐有退意,凶狠神色已无之前凌厉。
才过一会,随着狼群中传出几声长啸,片刻后群狼均各自在缓慢中相继转身离去……
见到眼前将起沙尘让狼群也心生退意,心想或许这场风沙会有不可预想之猛烈。
狼群的嗅知能力异常灵敏,对于即将到来的灾难都有着先天的预知本能。
天色已亮,过不多时远处狂风已裹挟着漫天沙尘袭卷而来。
四处看了看仍旧只有眼前这片凹地可挡风沙,大家只得紧紧趴于地上将口鼻捂紧。
风暴来得快速而猛烈,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撕扯着眼前的一切,咆哮中又带着尖啸声……
我此时的眼中出现了一个永远都走不出去的地方,漫天风沙直至连向无尽的苍穹……
黄沙直上云霄,天昏地暗可让人筋疲力竭……
微睁双眼,凹地前方沙丘在向前涌动中早已不见了踪影,此时见到的是沙丘下的表土层正被剥脱飞远,齐刷刷地一层层从眼前瞬间消失于茫茫天际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土层推过之后,低于地面下方处出现了一些残破土山,还有此前深埋于土层下方的一些高矮不等的夯土墙。
狂风过后,所处这片凹地前方沙土层竟被齐齐地推出一个浅谷形状,犹如一个浅型斜坡,两边硬土壁立,露出其中一些残破的大小洞窟。
眼前景象就如从前被黄沙埋没的房屋又重现于世间。
大家见状商量了片刻,几名日军也在旁嘀咕着,受伤日军还在自顾自地检视包扎伤口。
我看向秦深让他来分析一下,他沉思一会向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找了一处稍大的坚硬洞窟扒开泥砖爬了进去。
洞里尽是一片沉浸着腐朽的死亡气息。
我们留下王老发及另一日军在外等候,其他人都埋下身子钻了进去。
抬头用手电一照,见这洞窟里面虽有垮塌但大体形状仍旧没变,里面宽敞已能让人站立行走。
正前方十多米处有一泥砖所砌的穹顶半圆木门。
推开时只觉木门厚实,进入后只见里面空间极大,两侧土墙上有着一些五彩壁画,细细看去均显出浓浓的西域风情。
壁画显眼处有一太阳照射于万物之上,四处场面竟是各种异兽相互撕咬,身上都是鲜血淋漓,画面显得极为残酷。
另有一些图案是人们插上翅膀向太阳飞去,半途中又落于高耸入云的雪山峰顶。
也不知这些壁画埋藏了多少年了,颜色还是如此鲜艳,与这片风尘侵蚀的灰拙之地迥然不同,显得诡奇无比。
墙上尽是残存的壁画,内容离奇古怪。
我见这洞窟既像墓穴又像是被埋的住所,于是问秦深:“以你从前的经历来看这里会是什么?”
他左右看了看,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我暂时也不好判断,多看一会咱们再研究一下。”
我见他并未直接回答,大致猜想他心中定也有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