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惊雷掠过,林中霎时间被照亮如明昼。
很快,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一张煞白的脸在雨水的冲刷下,暴露在了空气中,如同死人一样。
呼吸已然停滞,口鼻全被淤泥封住,保持着痛苦的样态!
这时,一辆黑色大G的轰鸣声传来。
下一秒,便停在了埋陆远的土坑一侧。
车窗落下,只见车上坐在一个面色清冷的女人,眸含清水。
穿一身黑色束身长裙,乌云般的秀发盘成云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身居高位的淡雅气质。
瞧见已经失去意识的路远,美眸微微一诧,薄唇轻启。
“这人……就是我的未婚夫?”
保镖坐在驾驶座,愣了几秒,无语凝噎。
“小姐,老太爷去世前可说了,他给你找的未婚夫,乃将星庇佑之才,绝不会独行于人下。”
吐槽一句,眼里的鄙夷也不再遮掩。
“可你看这个路远,简直就是窝囊到了极点……老太爷糊涂啊。”
“别乱说,先把人送去医院抢救,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女人拧了拧眉。
“唉……行吧。”
保镖极不情愿地披着雨衣下车,在后备箱取出抢修的工具,不顾泥泞把路远挖出来,抱到车里。
前往医院的路上。
崭新的大G已经裹满泥泞,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土腥味。
邬语容侧目看着昏迷不醒的路远,下意识地伸手挡住鼻子。
同时,美眸中也不禁浮现了一抹怀疑……
就在昨天,爷爷寿终正寝,弥留之际一直拉着自己,口中不断重复着。
“小容……你记住……若非路先生出言点拨,我邬家早已死绝殆尽……”
“如此大恩……我无以报答,便同陆先生为你们小辈定下了娃娃亲。”
“陆先生乃德天窥道之人,你能嫁给他儿子路远,是邬家之福……”
“一定要找到他!”
想到爷爷当时挣扎肃穆的神情,又看到此时的路远,邬语容的眼底深处油然生出了一丝纠结。
沉吟片刻后,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轻咬银牙低语道。
“爷爷,您这一辈子从未要求我什么,但这件事……”
“恕孙女不能答应!”
“若是执意嫁个这样一个无用的窝囊废,我宁愿放弃邬家长女的身份。”
“望你泉下有知,能成全孙女!”
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邬语容也不再摇摆不定,从包里翻出一块怪模怪样的龙形玉佩。
仔细看,这枚玉佩应该被分做了两块,邬语容拿在手里的,只是其中一半。
邬语容把玉佩戴在路远的脖子上,纠结的内心终于释怀了几分,同时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她看着陆远,煞有介事的说道:“路远,我邬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今日,玉佩物归原主,你我婚约就此作罢。”
“至于路家对邬家的恩情,等你醒来,你想做个有钱的富家少也好,身居高位的谋权者也罢,我邬语容帮你!说到做到,绝不推辞!”
话音刚落,不等邬语容继续说完,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了。
邬语容移开目光,打开包,拿出了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杨柳伊。
表情微微一诧:“伊伊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按下接听键。
“姐妹,大消息!”
电话一接通,那头的杨柳伊就激动的问道。
“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江州呢?”
邬语容闻言,张了张嘴,没有半点隐瞒,点头承认:“对,我今天刚到江州。”
虽然两人一直以闺蜜相称,但邬语容却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自己这个闺蜜,都远不输自己。
她爷爷乃当今华国稳居戍边的镇国将军,就连站在权力巅峰的那拨人,也要给杨家几分面子。
“那你到江州是不是去找一个叫路远的人,而且是你家老爷子当年定下的婚约?”
“啊!”
邬语容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电话那头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秒后,杨柳伊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杨柳伊略显无奈的说道:“今天我父亲突然从戍边赶回来了,专门交给我一块残玉。”
“让我拿着这块残玉去江州找一个叫路远的人,说是当年给我定下了一桩娃娃亲。”
“然后我就去你家里找你,结果阿姨告诉我,说你打了个招呼就突然去江州了……”
杨柳伊嘟着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我猜到我父亲突然回来的原因,可能没那么简单。”
“没想到,居然跟我猜的一样,还真这么狗血……喂,姐妹,你在听吗?”
邬语容一句话也没说,宛若大白天见鬼一样,心悸不已。
就这样呆滞一会,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了几下,望向依旧昏迷的路远。
这个路远竟然同时跟邬家还有杨家定下了婚约!
甚至不惜让镇守戍边的杨开国大将军,亲自回来嘱咐闺蜜杨柳伊!
就在邬语容震惊得无以复加时。
没有人注意到,挂在路远胸前的那块残玉,点点红光正在微弱的闪烁着。
大约持续了几秒钟,红光很快消失不见。
路远的胸口莫名的多出了一点红色的龙形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