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柳伊这般说辞,陆远一时间愣在当场。
足足过了十几秒,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杨小姐……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在陆远的印象当中,白天的杨柳伊就如同天上的太阳,耀眼,同时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此刻,虽然身上那些廉价衣服依旧难掩杨柳伊气质。
但是比起太阳的光芒,如今的她显得真实了许多。
“那些衣服,都是a货,你可别多想。”
“总之我就问你一句,你究竟管不管我吧?”
杨柳伊说到最后,眉头一皱,眼中含泪,大有一副你要不同意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陆远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当下只能摇了摇头,身子一侧,让出半张门来。
“哎,进来吧。”
等到杨柳伊拖着蛇皮袋进屋,陆远紧随其后,还不忘顺手带上房门。
扫视房间一周,陆远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这里……有些简陋,你可别嫌弃。”
“这里只有一张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晚上我就打地铺,睡到地上,床让给你。”
陆远原本以为杨柳伊是客人,对自己如此大度的说法,还要客套一番。
可转过身来,整个人彻底傻眼,杨柳伊已经放下蛇皮袋,脱掉了外套,整个人趴在床上。
“这床……真硬!”
睡惯了席梦思的大小姐,嗅着属于陆远的味道,却依旧还是有些不满意。
她一个翻身转过身来,眼看陆远直勾勾的看向自己,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玩闹之意。
啪啪啪……
杨柳伊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方,眉毛一挑。
“不如,你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
伴随着这般动作,杨柳伊身上那件宽松的上衣顺着香肩滑落。
陆远眼中,顿时露出了一抹雪白。
看着那诱人的香肩,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南半球,陆远只觉得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一片。
支支吾吾半天,这才终于挤出一句话来。
“不用,我打地铺习惯了。”
眼看陆远,转过身子,背对自己,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想起白天的经历,杨柳伊整个人顿时变得气鼓鼓的。
“好你个陆远,区别对待是吧?”
“面对邬语容,眼珠子都瞪直了,到了本小姐这里,多看一眼都不行是吧?”
“该死,难道我真的比邬语容差了许多?”
“不行,下次再见她,我一定要跟他好好比比,我们两个究竟谁大!”
想到这里,杨柳伊下意识的挺了挺胸。
原来,小荷已露尖尖角。
夜深了。
江州郊外,一栋繁华的园林别墅之中。
薛贵面对一个假人,手中银针连点!
从下午回来之后,他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不停的施展针法,只希望能模仿出陆远那般春雷滚滚的气势。
只可惜,有的时候,勤能补拙只是一个谎言。
哪怕大汗淋漓,薛贵依旧没有丝毫长进。
恼怒之下,直接将手中银针扔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如那个穷小子?”
“我恨,我恨啊!”
想到今天所遭遇的屈辱,薛贵在这一刻忍不住仰天长啸。
双眼通红,眼神之中满是愤怒。
我明明是天之骄子,那个陆远,不过只是土地里刨食的野狗罢了!
凭什么我不如他?凭什么?
他陆远若是长辈也就罢了,明明比我还年轻几岁,为何掌握了上古三大针法?
按照师父的说法,陆远若是表露自己的本事,可是能成为会长的人物。
这般好机会为什么没有落在我的头上?
明明我比他,更有潜力,更有价值,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薛贵越想,越觉得这个世界亏欠自己,到最后,他的双眼之中已然布满了血丝。
恰好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个苍老的身影,随之出现在薛贵眼前。
此人白发飘飘,长须垂胸,鹤发童颜,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薛贵见到此人,更是一个机灵,赶忙收敛自己的疯狂,低头来到了老人身前。
“师父。”
此人正是那位赵老,拥有国手之称的大人物。
就连邬语容,都不敢轻视。
在中医界,更是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薛贵是赵老首徒,赵老对他更是如同亲儿子一般。
眼看自己最为骄傲的弟子,如今竟然如此狼狈,赵老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说出这话的同时,赵老心中忍不住连连叹息。
作为老师,他自然清楚薛贵的身份。
自己这位徒弟,背景也不简单,乃是薛家长子。
家族势力,不容小觑,虽然比不上邬语容所在的邬家,却也不是董家这种家族能够比较的。
原本,薛贵在国外求学,一周之前才匆匆返回。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邬语容,早在幼年之时,薛贵因为家族就曾与邬语容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就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
对于自己这位徒弟,赵老自然清楚他的心思,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故意说自己没有时间。
这一切的背后只是为了给薛贵创造机会,抱得美人归。
却没想,一次出诊,竟然让徒弟变成这般模样,想到背后缘由,赵老也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不过就是区区小病罢了,看不好也没关系,你不行,还有师父我,大不了我亲自……”
“邬小姐的病已经好了。”面对师父关切的说法,薛贵茫然的摇了摇头。
“只是给他看病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说到这里,薛贵用沉闷的语气为赵老讲述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就在他说到阳白针法之时,对面的赵老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来。
“你可确定,那小子施展的真的是阳白针法?”
面对这般问询,薛贵摇了摇头:“我当初只在门外,听到了春雷滚滚。”
赵老听到这个话,脸色才终于镇定下来,眉宇之间随之多出了几分不屑。
“若仅仅只是春雷之音,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不下数十种功法。”
“请凭声音判断究竟是否是上古三大针法,实在有些荒唐!”
赵老说话的语气之中满是质疑的味道,实在是他最为清楚,所谓的上古三大针法究竟是多么的珍贵。
整个古医协会之中,赵老就只听说过一人与三大阵法有关,正是自己的大师兄。
而他也仅仅只是掌握了三大针法的皮毛而已。
这般对比下,仅仅只是一个年轻人,就能将三大针法之一的阳白针法完整施展出来。
这让赵老如何能够接受?
“师父你……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根本就是故弄玄虚骗我的?”
薛贵听到赵老的说法,一双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面对徒弟这般目光,赵老连忙点了点头,紧接着脸上露出几分气愤之色。
“身为大夫,却用这种旁门左道混淆视听,这种方法实在让人为耻。”
“哼,若是再见到那个小子,哪怕我年纪大些,也要拆穿他的把戏,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继续招摇撞骗下去!”
“师父,后天就是一个好机会!”
薛贵听到自家师父的发言,赶忙将之前陆远跟董家的事情讲了一遍。
“后天的时候,那个叫做陆远的小子就会去董家为董老爷子看病,到时候有师父出马,他自然无法继续伪装下去!”
“好!”
赵老听到此话连连点头,只是,动作进行到一半,这位师父终究还是改变了原本的想法。
“薛贵啊,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因你而起,既然如此,为师以为最好还是因你而终结。”
“那小子利用旁门左道混淆视听,类似的方法我也掌握不少。”
“你现在随我而去,我这就把一种春雷阵法传授于你,这种针法一经施展,也能发出春雷阵阵。”
“到时候就由你亲自出手,揭开那个家伙的真面目。”
“同时让所有人都知道,浑水摸鱼绝不可取!”
听到师父如此体贴自己,薛贵自然第一时间感恩戴德。
当下连连躬身,口中不住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