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就看见门外走来了两个人。
我忘了,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即使吃个晚饭,品味也是差不多的档次。
只是竟然就这样不偏不倚的,总是会撞到北野靖辰。
“你会去揍他?还是干什么?”
我的话刚问出口,韩子致就失了冷静,直接走到了北野靖辰面前,猛地一拳。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心疼什么,看到北野被那样打的时候,自己的心居然还是会揪在一起。
“北野靖辰,你看清楚了,那个才是你女朋友!”
我捂住晴皓的眼睛,努力不让他受到什么负面影响。
北野靖辰被那样莫名其妙的一拳打懵了,直直看着我。
我还有些慌乱,只能示意韩子致过来。
周围的人群都围上来,像看热闹一样。
但是他倔强的死活不过来。
“我女朋友?”
北野看着我,目光里一丝人情都没有。
然后冷冷的对着韩子致说,“可我今天才认识她,她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
“段痴,报警!”
他喊完身边的人就坐在了一边。
段痴......他连手下都换了。
那阿林呢?
几个月前他把我安排到公司里,他人呢?
“晴许,我们走!”
韩子致走过来,拉起我,抱着晴皓就上车了。
在车里,我下意识的回头看看餐厅里,似乎看到他无意识的目光瞟过来。
今天才认识我……他忘了吗?
他又一次忘了我吗?
过去的种种,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么?这么残忍?
他这么残忍?
“姐姐,姐夫为什么牵着另一个姐姐的手?”
晴皓舔着嘴角的酱汁呆呆的问我。
“不知道,你看到的不是你姐夫。”
“是双胞胎哥哥吗?”
牧晴皓的脑洞一下子被我打开了,不停歇的问我。
我只是摇头,并不想搭理他的热闹,闹了一会儿,他就累了,趴在我腿上就睡着了。
“晴许,你有没有发现北野有些奇怪?”
他所说的奇怪,肯定也是我想的那个,
北野他,再次失去了记忆。
在居城,有很多禁术是不为人所知的。
只不过当日他可以给我续命,今日必然也可以给自己续命。
所以我没有回答韩子致的问题。
只是靠着车窗闭上了眼。
韩子致今晚没有回居城,在客厅里睡了一晚。
韩子致第二天买来的早饭很可口,晴皓吃了就被他载着去上学了。
我吃过后,除了感谢他,也实在没有其他的话能说。
自己骑着车就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就有人不停地看着我。
纵然我以前做过总裁夫人,也不用这样惊讶啊。
哪个男人没有过拈花惹草的,实在不需要可怜我。
直到上午过去了大半,总管又拿着一大叠的文献给我,让我送去总裁办公室。
这种劳心费神的苦命活儿是真心不想再接,但是没办法,又不得不点头送上去。
我进去的时候,北野靖辰不在办公室里,便只有放下文献,把桌子上杂乱的东西归了几堆。
都没有整理的么?
“谁让你乱动的?”
身后出现了这样一个冷冽的声音,我吓得一跳,猛地转身看着他。
“......”
我无语的默默走到一边,他的脸上还有昨天韩子致留下的痕迹。
看着就觉得心爽。
活该被揍!这种人渣,就是被揍上一千遍一万遍也不嫌多!
“是你——”
他蔑视一般的笑了笑。
“真不知道人事部是怎么要你这种实习生的!”
……
他要我离开这个公司么?
我只是个实习生,纵然的确是赚不了什么钱,但是成为正式员工以后,起码养活晴皓不是问题。
“昨天那个人,是你男朋友么?”
他坐下问道,看了两眼桌面。
以前他在家里办公,我也会给他这样整理。
“额……不知道!”
我有些手足无措,面对他这样的问题,我一直都没有给韩子致一个准确的定位。
他不是我男朋友,却操着男朋友操的心。
“不知道?”
他好笑的质问着我,我很怕会离开这个比较容易转正的公司。
毕竟这里熟人要多一些,路子要野一些。
我现在看见北野靖辰,就只能把他和一般的男的丢到一个群里了。
以前我把他看得很高尚,起码在对于感情这件事上,他是专心于我一个人的。
但是现在,他实在令人失望。
“是不是,老板管不着吧?君雅是您女朋友吗?”
他往后一仰,转椅转了一圈。
然后看着我。
“你离开了晟源,我就管不着了——”
“至于那个美女,你还是自己回家照照镜子吧!”
他这是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么?
“你喜欢她吗?”
我想此刻的自己终究还是吃醋了。
他做了那样的事,我的确是很生气,并且,很恶心他。
但是在有这些情绪的同时,我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醋意。
“不喜欢,可能喜欢,不知道——”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昨天还要和她……干那个事?”
他略微挑挑眉,目光冷淡。
“这是上司的事,没必要告诉你,你也没资格知道为什么——”
“!!!”
我没资格……
可我才是你正牌夫人……
北野,你是真的把什么都忘了吗?
“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我的心狠狠地绞痛起来。
夹杂着纠结,还有痛苦,还有愤怒。
“嗯,你是什么时候来公司实习的?”
“一个半月前——”
“牧小姐——”
他的转椅又转了一圈,然后冷冷的目光就那样落在我不知所措的手上。
“初元3031年五月二十三号,也就是昨天下午,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他报出那个时间的时候,我几乎想起来,距离我十四岁,又远了一年。
“可能……”
心中的钝痛又深了一层。
他……真的……又一次,忘了。
只是这一次我不知道他是记忆被摘除了,还是,又被封印住了。
但是不管是哪一样,最后都是,他不记得我了。
可是我宁可像在会所里见面一样。
起码那个时候,我没有和他有关的过去,他也没有和我有关的过去,我们见面,就像他说的,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是两个原本相爱的人站在对方面前,但是什么都忘了,除了重新认识——别无他法!可对于两个全新的人来说,也许残忍并不算残忍。
只是现在,我是那个什么都知道的人,而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