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夫也没有看见吴名?!
那吴名现在到底在哪?
周渔瞪着近在咫尺的靳东南当场傻眼,从没想过会出现如此诡异的状况。
地震已然发生,可吴名竟然没有和靳大夫碰面?!
靳东南见周渔呆愣愣地盯着他,表情木讷,竟是和刚才的花苒公主一样,急地恨不能一巴掌拍醒他。
“姓周的我问你小冉呢?!”
“你没有在宫里看到她吗?!”
他揪着他的衣领大力摇晃,骨科医生的手臂比看上去还要结实有力,周渔被他一顿猛晃,只觉得头晕眼花。
正在这时,他无神的双眸在满地的碎石块中,看见一抹鲜艳如血的红色。
“那,那是什么?”他急地指着红色问。
那分明是从女子衣裙边撕下来的一角,而且颜色和他在梦中屡屡见到,吴名身上穿的那件红裙极是相像。
靳东南见他终于醒过神来,转头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大概是‘花苒公主’的裙边,她刚才被两名黑衣人带走了。”
红裙,花苒公主,两名黑衣人。
周渔盯着靳东南的脸,脑中却快速过了一遍今天在宫中发生的所有事。
他突然大喊,“不是的,那不是‘花苒公主’,那是吴名!那是吴名啊!”
“不可能!”靳东南对他摇头,“她身边的宫女都叫她公主,她不是吴名。”
“不对!‘花苒公主’在御书房杀了静安公主,自已也受了伤。”
听说宫里的“花苒公主”受伤了,靳东南急得问他,“她哪里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有没有生命危险?!”
周渔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关心宫里的假公主,但还是如实回答,“她,她自已包扎了伤口,现在应该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到这里靳东南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周渔见他如此,生怕自已说的不够清楚,让他误会了两名女子的身份,赶紧又对他解释,“如果宫里的假公主真是吴名,那在我们单独相处时,她就会对我坦白身份了。”
“可她对我一直都是公主的架式,她不是吴名,你千万别弄错了,靳大夫。”
靳东南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依然摇头,“你分析地有一定的道理,但我刚才亲眼看见花苒公主被黑衣人带走了,现在留在宫里的只能是小冉。”
“你真的认错人了靳大夫!”一时间,周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吴名又被黑衣人带走了,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真是……实在是太顽固不化了。”
他说着对靳东南一甩袖子,“他们是不是往溟海的方向去了?”
“不知道,”靳东南看向远处,喃喃低语,“或许吧……”
周渔此时已无心再听他说什么感受,心急火燎地抬脚就往溟海的方向追去。
见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已的判断,靳东南气得冲他的背影大吼,“姓周的,那个真的不是小冉!”
尽管靳东南一再解释,周渔还是没有停住脚,义无反顾地跑向他的命运。
余震再次来袭,周渔也跑远了,靳东南只得放弃,边躲边跑。
或许溟海是所有人命运的最终点。
周渔必定要去往海边,救下被地震甩上海滩的“白龙王”。
而红衣女子花苒公主也必定要和第一次循环一样,误被当成“龙潭祭”的祭品推下溟海。
在命运的洪流面前,他能做的已经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却仍是无力阻止。
现在他也要去寻找自已的命运,去往溟海。
只希望能在那里和江一冉汇合,等到穿越时空入口出现时一同离开这里。
……
御书房下的地道里。
江一冉双手抱着尖木板挥汗如雨,仍在不停地挖。
长长的木板被她握在手里许久,都被捂得有些发热,但她仍在挖,一刻也不敢停地挖。
“爸,爸?”
她挖个四五下,就扭头大叫身后的父亲。
但地道里已有一会没有传来回答。
她的父亲或许太累,已靠在墙边睡着了。江一冉含着热泪,一刻也不敢停地继续挖,哪怕是父亲没有回答她,她过一会仍是又叫,“爸,你别睡啊,爸爸。”
江屿始终没有回答。
江一冉在抽泣中已经麻木地忘记,自己挥动了多少次手臂,她只知道身体一直在做机械运动。
可脑中一片混乱,根本不敢相像她的父亲,真的在黑暗中远离了他。
时光像是又回她六岁那年,和小小的黄心悦被困在黑暗里,她说过她会陪着她,然而她还是先走了。
她永远地离开了她。
就像现在,她的父亲也在黑暗中再一次抛弃了她,孤独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她手里的尖木板。
她恨黑暗!
她恨命运!
她明明已经找到父亲,但命运却安排他们在黑暗中重逢,又在黑暗中再次分离。
而她,却必须在黑暗中再次寻找能活下去的生机。
“爸?”江一冉转头对身后又叫了一声,但无人回答,“爸,你回答我阿,爸……”
江一冉泣不成声,停下动作用手臂抹去眼泪继续挖,这是父亲交给她的任伤,没有挖通之前她都不能停。
只有挖通地道,才能为自己和父亲找出唯一的机会,哪怕是父亲不在了,她都要带他离开这里。
他们不能一直呆在黑暗里。
妈妈还在家等着,他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团聚。
不知道就这样挖了多久,手臂酸痛地早已毫无知觉,他们所处的地道晃了又停,停了又晃,但不论摇晃还是停顿时,江一冉都没有停下来过。
又过了许久,当两边宽大的袖袍被眼泪沾湿了一大片,她的脚下突然踢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江一冉愣了一下,停下来试着又踢了一次,的确是有一块硬硬的东西出现在她脚边。
是挖通了吗?
她立即蹲下身子去摸,入手的触感告诉它,这是一个长长的石条,像是个台阶。
有了希望,江一冉又来了力气,握着尖木板继续挖。很快她就发现这里的土质极为松软,和之前紧实的土质相比,完全是两种土层。
不用说她也知道,应该挖通到了另一个空间,江一冉加快手下的速度,继续不停地挖。
大约半小时后,当九层台阶一级级出现在脚下时,还不等她试着去摸索前面的土层,只得“轰”一声闷响,台阶两边的泥土竟全部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