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寒这才微微垂下了眼睑，低声接过话道：“我会帮您清楚掉君家所有的害虫，肃清这场内乱的……这两年，您就安安心心地修养自己的身体。”
君老太爷突然叹了一口气，却是有些无奈地摇起了头来。
“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
“君家下面的子弟不成器，就连老夫最为看好的二房一脉，也巴不得老夫早点死。”
“一个个为了族长之争便争强斗狠，什么血脉亲情都舍弃了……”
“如今大乱将起，王朝动荡，即便你镇压了这场纷争，君家又谈何未来可言？”
说到此处，老人家的声音微微一顿，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审视着君墨寒道：“寒儿，你真的还是放不下仇恨，不打算站在老夫这一边吗？”
“外祖父，您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片害死了我爹娘的土地。”
君墨寒的眼中，同样也闪过一抹晦暗的深邃，不愿再多言什么。
君老太爷仍旧在劝。
“可你现在不一样了，以前你孤身一人，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老夫劝不过你。”
“可现如今，你既已对刚才那丫头生了情愫。”
“心若有了牵绊，就不该让你自己被仇恨所裹挟。”
君老太爷怀抱着一丝最后的希望，提醒面前的外孙道：“老夫逼你放手，你又舍不得放，难不成你想让她和你娘一样，也走上左右为难的老路吗？”
“外祖父，我明白，可报仇雪恨是我的事，我……不会让她为难的。”
君墨寒轻轻拽紧了掌心，眼中眸光闪动。
“更何况，当今南夏王朝的形式，已经不仅仅是夹杂了私人恩怨这么简单了。那个人所布的局，就从来没有失败过，一切都不过是大势所趋而已。”
“或许在您看来，孙儿是在冒险。”
“但在孙儿看来，乱世争锋，激流勇进，各大家族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谋取这一线生机呢。”
“唉……”
君老太爷听完这话，终归还是无奈地挪开了目光。
“老夫终归还是老了，大厦将倾，终归还是无力阻拦这一切的发生。”
“外祖父，是您太心软了，夏武帝天性多疑，残害手足，冷血无情，早已失尽了民心……”
君老太爷再度闭了闭眼睛，已然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向君墨寒摆了摆手道：“你退下吧，老夫累了，君家里这些人也好，外面的那些事也罢，你看着办吧。”
“寒儿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那么在这场混乱结束之前，只要你还身处在我南夏王朝一天，就切莫摘掉你脸上的面具。”
“那个人虽然厉害，但咱们朝中那位精明的丞相，同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们天泽国的那些个谋算，他未必就不知道。”
“否则十多年前，我南夏国境内，早就魔道妖人遍布了。”
君墨寒沉默片刻，随即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多谢外祖父提醒，我会小心点。”
“混元功那样的魔功也少用，在没有找到压制的办法之前，你自己也知晓后果。”
“嗯……外孙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