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汐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远处：“原来如此，难怪你最开始的时候，并未让我吟诗作对，而是给你的店题写名字。”
楚梦漓欣然承认，点头说：“只是多了一群搅局的人，没想到最后会以那样的方式让你出手。”
“虽然有人搅局，可我瞧着你最后不也没有吃亏？”
方紫汐颇为感叹地说：“可见外界的传言信不得真，你的性子和行事作风，或许的确乖张了些，但也并非愚笨刁蛮之人。”
“不过都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而已，这可没法和方小姐的真才实学相比。”
方紫汐深深地盯了楚梦漓一眼，随即转头侧身：“既已无事，我也该回去了。”
不曾想楚梦漓也跟着转身，突然叫住了她。
“方小姐这就要走了？世子殿下的笛声悠扬婉转，可称天籁，平日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何不听完这曲再走。”
方紫汐果真回头，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她——
“你乐意让我继续留下？”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方小姐私底下早已对殿下一见倾心，情深似海了，不是吗？”
方紫汐微微一愣，随即黯然道：“情深似海又如何？不过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无情而已，他终归已经是你的了。”
当着外人的面，向来进退有度，恪守礼仪的侯府小姐，第一次承认了自己对司明钰的情意。
可这明显已经晚了。
就像她觍着脸放下身段，非要跑去百花宴和楚梦漓比试一般。
哪怕自己表现得在如何出类拔萃，将得到他的人比了下去，那人的目光也不曾为她停留过……
一步错，百步错。
从一开始，她就败在了礼义廉耻，败在了太爱惜自己的颜面上。
“我的？何以见得他便是我的？”
楚梦漓突觉好笑，自嘲着说：“以方小姐的聪明才智，不会看不出来，世子他只是受婚约所束，不得不应承我罢了。”
“在他心中，我始终是个胡作非为的刁蛮之人，今日也正是因为担心我会对方小姐不利，所以才不请自来的。”
楚梦漓注视着远方的人影，拧起眉头，喃喃自语道——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没有了这一纸婚约，我和他的缘分是不是就得到头了。”
方紫汐不由得有些好奇地看她：“原来楚小姐也会患得患失？”
“动了心的女子，谁人不患得患失。更何况，我和他之间的这一纸婚约，还是靠逼迫得来的。”
“即便如此，他也是你的了。”
方紫汐语气平静地陈述道：“你既是睿王府未来的世子妃，以世子殿下的性情，定会厚待于你。”
更何况，在方紫汐看来，司明钰未必如外界传闻那般迫于皇命，才逼不得已要娶楚梦漓的。
楚梦漓这般特别，还为他不顾性命地做了那么多事。
一个男人就算再怎么讨厌这样的女子，多多少少都还是有点被感动到的吧。
只是每每一想到这一点，方紫汐就觉得心中酸楚，所以并不怎么想去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