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
国子监的人顿时就急了。
穿着一身官袍的李轻舟，更是当即没忍住提醒了对方一声。
然而，这些来自门下弟子的担忧，却全都被老者一一无视了。
坐在龙椅上的夏武帝，脸上的神情顿时也变得阴晴难测起来。
他像是没料到这一展开般，故意等国子监的人提醒了老者之后，才用黑黝黝的眼珠子，紧盯着朝堂中央的老者，语意危险地提醒着开了口。
“褚远山，朕可是听闻，你的高徒苏卿都一口咬定了你犯了疯病，你可想清楚了再答。”
“回禀陛下，”褚远山仍旧是不卑不亢地站在百官中间，神色泰然地摇了摇头道，“草民所思所想，的确有背常理，被世人所曲解并不奇怪。”
“可即便如此，草民还是要说——”
“草民没有疯，草民活得很清醒。”
“至于《清醒志》里面的内容，的确是老臣花费数年岁月潜心论著而成。里面的一些内容，或许现如今的世道，还无几人能理解。”
老者说到这里时，顿了一顿：“但草民相信，后世里终有一天，它能照亮世人的道路，得到天下人的认可。”
褚远山微笑感叹道：“如此一来，老夫著书半生，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放肆！”
然而，伴随着老者的话音落下，一直隐忍着怒火的夏武帝，当即也怒拍龙椅，“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啦！
仅一瞬间，天子爆出的浓烈怒火，便和老者的从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褚远山，你好大的胆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还真把自己当初了圣贤不成？”
“此等大逆不道、祸国殃民的妖书，你既然还想留给后世评断，你当朕是摆设吗？”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朝臣百官见状，顿时惊恐不已，再度全都叩拜到了地上。
可惜这丝毫没要减缓夏武帝的怒火，反而把人群百官中，仍旧挺直了腰身，矗立于众人之间的老者，衬托得越发的孤傲高洁起来。
面对天子龙威，朝堂百官都跪了，唯独你一介草民不跪……
读书人的根骨就真的有那么傲吗？
居然连堂堂天子都不放在眼中！
那一瞬间，老皇帝的脑海中，升起了无数骇人的念头，一门心思地只想折断眼前这老匹夫的根骨，将其狠狠地碾碎后，无情践踏在自己脚下！
“好，好的很……”
盛怒让夏武帝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
此刻他面露凶光，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阴沉说道：“褚远山，朕念在你是苏卿恩师，又年岁已高的份上，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过你机会了。”
“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非要撞破脑袋也不回头，那朕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威不可冒犯！”
“来人！”
夏武帝长袖一甩，挥手招来了大批大批的禁卫军。
“逆贼褚远山妖言惑国，屡教不改，齐心可诛！”
“传朕旨意，立即将这妖人拖下去经受拔舌之刑，于三日午后斩首示众！死后头颅和尸身，悬挂菜市场曝晒三月，杀一儆百，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