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通道,任凭他继续对我说什么,我都不再理会。
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来取,我想救的人,我自己来救!当我感觉自己变成筹码本身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感觉在这个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里,终于找到了可以改变规则的底气。
我原路爬出了通风管道,确定那个人没有跟上来,当我从负一层信息库的爬出来的时候,看到烟雾已经散去,很意外地看到独眼叔正在搬动那些被烟雾迷倒的人,当我从电脑桌下面钻了出来,他正在把猴三扶起来靠在了墙上。
这个老狐狸果然没死,我对着他喊了一声:“独眼叔!”
他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一路小跑过来,先是看到我肿胀的双耳,我对他点点头,说道:“可能废了。”
独眼叔叹了口气,看了看我爬出来的地方,看向我问道:“哑巴和屠夫呢?”
“在下面,死了……”我说道,有些不忍,却不得不告诉他。
独眼叔听了就有些失神,他慢慢转过身,看着一片狼藉的档案架子,之后就开始哭,等他状态稍微好一些之后,我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之后我问了他凤尾山庄的一些情况,而独眼叔也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我,其中也包括我一直想知道的关于凤尾的身世。
除了凤尾本身,其中大部分内容,都在之前的事情中被我猜到了,唯一不同的是,凤尾山庄选址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听风的事情,那完全是一场意外。
那时候的凤尾还很年轻,是一个华侨珠宝商的私生女,成年后因为继承权的问题,遭到陷害,他的父亲为了保住这个女儿,便暗中安排独眼叔、哑巴和屠夫三人将凤尾保护到国内。
凤尾似乎继承了她父亲的基因,天生会做生意,她最初选择鲁中地区,就是看中了这里出产罕见的蓝宝石。本来,凤尾建立凤尾山庄,只是想做一个蓝宝石的交易站,目的是为了垄断货源,但没想到的是,在挖地基的过程中,工人挖到了一些奇怪的地下遗迹。
刚开始凤尾以为挖到了古墓,因此便找了下三行的人进去探查,结果最后只有一个人活着走了出来,那个人便是聋子无生。
无生告诉凤尾,藏在地下的不是古墓,而是一种比古墓更加阴邪的地方,那是一只巨大的耳朵,是古代司天者听风的地方,但似乎被人施了邪术,普通人进去就是死。
但他同时也告诉凤尾,这种地方虽然阴邪,但地方却是个好地方,这些火山遗迹是一处天然的聚风系统,用好了就会获得非同寻常的价值。凤尾问无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无生就称自己是古代司天者的后人,他虽然聋了,什么都听不到,却唯独能听到风声,并能够从风声里面听到很多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
凤尾就此迷上了听风,他把无生留了下来,并按照无生的要求,在凤尾山庄地下建造了那些通风管道,从此开始做起了贩卖信息的生意。不过无生跟凤尾有过约定,那就是对谁都不要提起地下那只耳朵的事情,也不要泄露关于听风的任何消息,否则一定会遭到祸事。
谁也没有想到,在无生最近一次听风之后,他便忽然找到凤尾,两个人密谈了很久,之后凤尾就开始变得焦躁不安,直到不久之前,她忽然带着无生离开了凤尾山庄,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我听完这些,回想起最后跟凤尾通电话的场景,当时的电话另一端正刮着大风,凤尾说的那些话让我大为不解,此时想想,不排除当时她很可能已经在去往东海的路上。无生最后一次听风,肯定在风里听到了关于我的事情,这可能是无意间发现的,也可能是凤尾让无生利用风声监视我已经是一种常态,总之她经知道了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因此她带着无生离开山庄赶赴东海,目的还是为了去帮我,不过为了防止有人利用风声对她进行监控,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同时,凤尾肯定也想到了山庄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因此才会布置了“百鸟朝凤”的计划。
这些都只是推测,我不知道是不是准确,但我真心希望这就是真相。
鸭舌帽女人的烟雾里似乎掺了非常烈性的迷药,被迷倒的人都一个劲昏睡,迟迟没有醒来,之后我又了解外面人的情况,独眼叔让我放心,他已经全部处理妥当,能溜的全溜了,只剩下一拨没有耳朵的人,一直在山庄外面徘徊,也不跟任何人交流。
我把下面疯了的那批人拜托给独眼叔处理,但告诉他一定不要进入那条“Y”字形通道,那里靠近风眼太近,而那些冰冷的雾气里面,很可能夹杂着从风眼里泄露出来的阴风,进去就会中招。
独眼叔听了就点头,让我安心离开,剩下的事情他能应付过来,让我去做该做的事情。
我走到猴三面前,早就发现他不止一次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我和独眼叔,但装死是他一贯的毛病,我也不想跟他计较,便对他喊道:“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和独眼叔下去找人?”
猴三听了立刻跳了起来,说道:“老板,我都听到了,下面太邪乎了,我还是跟你走的好……”
我跟独眼叔告别,告诉他,处理完那些人,就暂时把山庄关了,然后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暂时过去住下。虽然这次对方没有完成听风,但肯定会卷土重来。
独眼叔听了就再次哭了起来,对我说道:“姑爷,找到凤丫头,把她平安带回来……”
我默默点头,之后带着猴三走出了凤尾山庄,我看到了站在山庄门外那几个没有耳朵的人,他们全是当时在龙王礁出现的那批人。
他们围了过来,我从腰间抽出了陈封的捕风令,说了一句:“他说,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看到他们全部愣了一下,那个首领模样的人就看向了我的耳朵,表情有些困惑,但随即他用自己的捕风令,对着其他几个人打出了一连串的动作,之后他们就互相点了点头。
首领走过来,对着我说了一句:“我们承认你的身份,也会听你的,但你最好做捕风人该做的事情。”
我心说原来是这样,看来陈封确实是他们的首领,而陈封的捕风令和我这双聋了的耳朵,似乎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我回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是我们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