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羊角离开房间后,先是来到八楼和九楼之间的消防通道,那里有专门供清洁工人使用的垃圾回收箱。羊角不知哪里来的经验,竟然去里面翻找画着穿着暴露女人的小卡片。找到了十几张看上去比较满意的,就准备去一楼的前台重新开一个房间。
但是,当他到了一楼,刚出电梯,却看到了我们在餐厅遇到的那四个人。
当时那四个人正在开房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有两个男的有身份证,而那两个女人就没有,所以无法进行入住登记。
羊角躲在拐角,暗中观察着他们,心里的疑惑顿时到了顶点。如果说我们在餐厅遇见他们是一种巧合,那么这四个人此时竟然又进入了我们刚刚入住的酒店,我们是因为躲开这些人才换的酒店,那现在这种情况算什么?还能被称之为巧合吗?
因为之前我一直坚称那就是巧合,所以羊角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能看出他是在质问我。我看着他的眼神,自然也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了不同的解释,但没有急于下定论,而是让他继续说。
四个人跟前台服务员交涉了一会儿,最后成功开通了两个房间。两个女的住的是811号房间,而两个男的住的是1011号房间。
羊角听到他们跟服务员交涉的全过程,听得出他们是特地选择了那两个房间,纳闷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我们的房间是911号,这让羊角不自觉出了一身冷汗。
羊角跟他们师出同门,知道那四个人都受过及其严格的听力训练,如果他们有意跟踪监视我们,那么只要我跟羊角在房间里说话,他们就有办法听到。
因此,羊角决定先下手为强,在他们进入各自的房间之前,顺着消防通道溜到了酒店后门,然后又爬到了酒店八楼和十楼之间的排水管道上潜伏了起来。按照羊角选择的位置,他可以很清晰的听到那两个房间内能够传出的任何声音。
我知道羊角没有胡诌,我之前认识一个叫杂毛的年轻人,他能在水下几百米的封闭空间内,通过敲击地面或者墙面,然后根据声波的传递和反射,将我们所处的位置深度精确到一米之内,而杂毛就是龙行训练出来的。他们师出同门,具备同样的功夫,这个我早就知道。
等羊角潜伏下来,两分钟之后,两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他知道那四个人在很早之前就有着难以理清的苟且之事,还在纳闷,为什么会是以这种格局开房间,难道不应该是男女搭配吗?想着羊角就开始天人交战,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
但是羊角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两个房间内竟然一直没有传出有价值的声音,那四个人好像进入房间后就睡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现象。羊角觉得,要么是他们在提防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要么就是分别是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可能也确实没有多少可以说的内容。
但一直以来的一个问题是,那四个人,如果是跟踪我们的话,行踪肯定要更加隐秘才是。他们两次出现,虽然都遇到了我们,但似乎并没有刻意要隐藏自己的意思,哪有监视者每次都光明正大出现的?不符合逻辑的事情,要么有更深层次的含义,要么只能是巧合。
显然,羊角的这种思路,也是我一直纠结的问题。我说他们的出现是巧合,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明目张胆出现的举动一直在诱导我这样去想,否则无法解释。
“难道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既然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那问题就大了……”我嘀咕了一句,捏了捏眉心,让羊角继续说。
但是羊角把手一摊,道:“没了。”
“没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没了?”
“他们已经死了。”羊角看着我说道,眼神中没有戏弄的成分。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问道:“你把他们做了?酒店杀人,你不想活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羊角摆手让我坐下,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很快我连他们的呼吸声都感应不到了,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就先后移动到他们的窗户边上,往里面偷偷看了一眼,结果我发现他们都死了。”
“怎么会死了?难道是自杀?你是如何确认的?”我觉得羊角肯定是因为紧张或者是视线原因,没有看清楚。但是,他为什么会那么确认他们都死了呢?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猜的问题。
羊角说道:“是不是自杀我不知道,但死人跟活人有着根本性的差别,这个错不了。如果你不信,就跟我过去看看,他们没关窗户。”
话不多说,我直接答应,必须去看看。但此时我的心是不平静的,虽然经历了太多的道听途说,我早已习惯亲自搞清楚问题所在,羊角虽然不靠谱,但是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
我和羊角爬出窗户,先翻进了811房间。羊角爬在我前面,没有丝毫的戒备,他十分确认房间里的人已经死了。翻进去之前我看看四周,发现没有监控,羊角选择爬窗户是对的。
房间里关着灯,但窗外的街灯很亮,我依稀能看到两张单人床上躺着两个人。羊角摸到房间门口,按下了开关,房间里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床上的两个人全部盖着被子,全部平躺,我能看到两个女人的脸,全无血色。这种情况肯定是已经死了,否则按照她们的身手,不可能感觉不到房间里闯进了陌生人。
但是,我心里却开始恐惧起来。我不是怕死人,而是怕这件事情本身。
我和羊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人走到一张床边,羊角给我打手势,意思是他要数个三二一,然后一同揭开被子。我没理他,直接上手,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羊角那边也动手了,我听到他用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声音喊了一声:“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