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的场景看上去非常像一个实验室,我看到了很多奇怪的器皿,里面全是泡在淡黄色液体中的人头。而六安,正身穿一身白色的病号服,在这些器皿前面来回移动,似乎是在观察这些器皿。
六安在其中一个器皿前面停下,似乎是对里面的东西产生了兴趣。这时,手机的镜头给了器皿里面的人头一个特写,我发现这些人头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头的耳朵。
六安在看的这个人头,耳朵不是人类的,而是某种动物的耳朵。随着镜头的拉近,我很快就意识到,器皿里人头的耳朵,应该是从犬类动物身上嫁接上去的。这不难理解,毕竟的狗的听力要远远好于人的听力。
视频是静默的,但这时我看到六安忽然回头看向了镜头,似乎拍摄的人在跟六安说话,之后我就看到六安指了指那个人头。
这时画面里出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他背对着镜头,对六安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收拾,之后六安便跟着对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看着那个白大褂,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正面,但他给我的感觉却非常熟悉。我有些不相信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把视频往后回放了十秒钟,当白大褂再次出现在画面里,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直觉告诉我,我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背影,但一时间我完全想不起来。
我疑惑着看着镜头,镜头一直跟在六安身后,随着六安的移动而移动。我看到六安跟着白大褂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我一眼就认为,那是一个手术室。
白大褂男人一直背对着镜头,进了手术室猴,他就径直走到镜头对面的白色墙壁下,抬头看着墙壁上一副巨大的耳部结构解剖图。
这时两个护士模样的人到六安身边,脱掉了六安的衣服,然后给她换上一身无菌服。我认得这种衣服,是做手术时候才会穿的,我几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拿着手机开始不停在发抖,冷汗也顺着背后流了下来。
我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但我看得出,这并非是对方在胁迫六安,相反六安显得十分配合。
在护士的指示下,六安躺到了手术床上,两个护士开始摆弄操作台上的各种手术工具,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的白大褂忽然动了动,我立刻屏住呼吸,知道对方是要转身走向手术台。
我的心一紧,以为马上可以看到那个人是谁,可就在这一瞬间,手机里的视频画面忽然止住了,我只看到白大褂转身的那一刹那,露出了半边非常模糊的脸。
我查看视频进度条,发现视频已经到头了,我又查看了手机的其他的文件夹,发现整部手机里面,就只有这一段视频。
我抬头看向耳朵上面的那个人,问道:“混蛋!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是她自愿的!”对方看着我说道,“她想做的事情,你帮不了她,但是我们可以,所以你应该清楚立场,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你了。同样,我能让她无条件为我们做事情,就能够随时杀了她,而只要我听到下面的风,那个女孩对我们来说就没有用了,我可以放了她。”
“你自己的人都冻死了,我怎么下去?”我回道,觉得对方完全是在戏弄自己,“说点有用的吧,你怎样才会交人?”
“我的人下不去,但是他可以!”对方指着陈封说道。
我看向陈封,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陈封看着我,摇了摇头:“我的任务是阻止任何人听风,所以……。”
“所以你跟他们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顾他别死活的人,对吗?”我回道,是心里话,也是在激他。
我已经觉察到在听风这件事情上,对方一直留有后手,他们再次出现之后,使用的方式就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外部条件来达到自己目的。我知道跟对方这种人做交易是不靠谱的,但我必须救六安,而同时,如果我真的能够做到对方做不到的事情,那么我手里就有了与之对抗的筹码。
“随便你怎么想,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陈封再次说道,再次恢复到之前那种冷漠的状态。
“既然这样,就别耗着了,你要是有办法,就干掉他!”我指着上面的人对陈封说道。
但是还没等陈封说话,上面的人却忽然说道:“打能解决问题的话,他会陪你在这里跟我废话?他很清楚我的身手,所以你们没得选择!”
我再次看向陈封,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那么菜的人,但他脸上确实出现了一丝无奈。
我一看之下,心知肚明,摆在我们面前的,其实只有两条路,要么转身原路返回,要么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但是我很清楚,对方不可能让我们离开,而我也不可能放弃救六安的机会。
“希望你说道做到,不要再伤害那个女孩!”我对着头顶说了一句,又看向陈封,说道:“你要做什么,我不拦着,因为那是你的事情!而我的事情,就是救人,我所有的朋友都陷进来了,否则我不会进入这个该死的局面,保重!”说完,我就朝着风眼走去。
说到底,我跟陈封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为了对方放弃一切的地步,我跟他的相遇,只是一个该死的巧合,他有他的使命,而我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靠近风眼的过程中,周围冰冷的雾气吹在我脸上,一瞬间我什么都想通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顺着绳索下去肯定不行,风眼里的冷气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我冻死,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跳下去,希望这个风眼不要太深,也希望下面有能够躲避冷气的地方。
当然这也并非全是意气用事,既然对方认为陈封有办法下去,那么说明对方只是不具备下去的条件,而并非是指下面全然不适合有人活动。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想纵身一跃跳下去,肩膀却被人一把给压住了,我回头一看,是陈封。
我以为他想通了,但他却忽然把我往后一拽,我毫无防备,直接翻身摔倒在地。
我爬起来,愣愣地看着他,问道:“你要干什么?我不用你了,自己来!”
陈封俯视着我,嘴巴动了动,说道:“我说的是,任何人都不能听风,你要是下去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说着,我就再次朝着风眼走过去。
陈封见状立刻把手里的捕风令一横,直接挡在我的胸口,我看到他说道:“你别逼我。”
我冷笑一声,心说我决定不了别人的事情,还决定不了自己的事情么,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捕风令,想甩开他的阻拦。
但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抓着捕风令,却看到陈封的手指忽然开始轻轻敲击骨笛,我的手瞬间感觉到一阵秘籍的节奏,而且我还注意到从头顶那个人的角度看过来,是发现不了陈封这个动作的。
我瞬间反应,意识到陈封是在使用密语向我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