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你……”
只是她想要说的话,许氏也早有预料的了。
先前在江南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整个贾家的内篑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于是又要搭理家务。
又要想着孝敬婆母这种琐碎的杂物事,才让她少了一份斗志。
一种遇见了不公和不平之事,就应该出现辩驳的斗志。
这么长久以来的路途跋涉,一群人不是在马车内发呆,就是在马车下发呆。
什么也不用管了的生活是足够惬意,可也疲惫。
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下,她们也是无比的清闲的,清闲到能够慢慢的去觉醒自己是否该反抗了。
“娘!”
许氏难得用一本正色目光看着贾老夫人,神态十分的肃穆,好似真的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娘,今天的事情,您应该能够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您看看咱家,目前只有得博一个男人在,一个老妇,两个眉妾、一双女儿、一个半老妇人。若是被那群流民提前摸清了弟媳,您难道不觉得咱家会是被盯上的厉害的那一个吗?”
“如果他们在聪明一些,直接抢了咱们的马车就跑。那后果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啊!”
花思影闻言后,也明白许氏这是在故意把事情严重的夸大。
有些不服气的小声辩驳道:“大嫂说话也太严重了。”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咱们有这么多的族亲呢!”
贾老夫人前一刻的动摇,在花思影说完这一番话后,也跟着附和点头。
“就是!哪里有你说的这么恐怖?我看你就是心思多,舍不得那一两口的吃食,故意想要找借口不给思影和那两个孩子!”
一直在一旁当做空气的贾得博此时也难得开口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口吃的吗?给了就给了!”
“咱们这一路眼下看来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
面的丈夫如此大方的手笔,许氏简直心凉。
可想到还有两个女儿需要自己照拂,硬气的摇头。
“怎么会没有那么严重?”
“今日那群流民掳着书画那丫头的时候,你腿都吓软了!你挨个去求人,连求到了娘的身上,娘都不肯帮你!”
此话一出,马车内的当事人瞬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去了。
贾老夫人面上挂不住,刚要开口训斥许氏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些的时候,只听见许氏继续扎针道:“还有你说那些会帮忙的族亲!你今日是何下场你难道真的忘得如此之快吗?”
“我们都要驾驶着马车离去了!你还觉得在这种人人只能够先顾己的情况下,还来得及去帮你吗?”
如此说完一堆,许氏沉着脸,不容质噱的道:“如你家书画丫头说的,你家的吃食不是足够多到可以分出去吗?“
“还来我家讨要什么吃食?没有!”
许氏的态度,让平日里头稳居上风的花思影只觉得脸颊臊红,羞愤无比。
她也实在是做不出伏低做小向许氏恳求的举动,最后只得跺脚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花思影走后,贾得博便是先不满的斥责道:“你这个人真是小肚鸡肠,不就是一点粮食吗?跟要了你的命似的,行为举止跟个斤斤计较的妇人似的。”
许氏想到刚才花思影离开前的一声哼气,心中也憋着一股子气,偏贾得博此事要搅和两句,正好给了她一个发泄的口子。
“相公你不当家,怎知柴米油盐贵?难道舒服日子过了两日,你就要忘了,等到了宁古塔,我们和三叔一家可是要分开过活了的!”
“本就身无分文的我们,再不仔细着点去过日子,难道真的要一家老小饿死过去啊!”
“现在能够留一点,说不定日后就是救我们一家人的口粮。你可稍微对未来的事情上点儿心吧!千万不要再想今晚如此慷慨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