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越被禁足的这两日都快憋死了。
“将军,用膳了。”侍卫端着食盒进来,“应将军的要求,都是聘香楼现做的。”
随着食盒的盖子掀开,饭香味溢出来,晁越就是有再多的不耐烦,在这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面前也发不出脾气。他接过筷子,侍卫答道:“等将军用完再叫小的来收。”
说着他向外走去,晁越出声道:“等等。”
“将军吩咐。”
晁越吃下一口鱼肉,心情也好了几分,语气平和的问道:“递上去的奏折,皇上怎么说?”
“回将军,因为澈王翻案一事,皇上动了大气,今日避朝不见,奏折…未能呈上。”
“什么?澈王翻案了?!”晁越惊声将筷子拍在桌上,“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翻案的?那他如今在何处?!”
侍卫一五一十的答道:“就在…将军被禁足的那日同时发生的。听说澈王并非通敌,而是被胁迫,进而深入敌情。另外平京的赵将军来报,燕国进攻平京边境,澈王如今已携长幼千金回平京主持大局去了。”
“长幼?!”晁越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他们不是和离了吗?!”
“在狱中,前王妃沈绾为了和澈王撇清关系,她所言并未有澈王骨肉,一切都是假的。澈王借机向皇上进言,恢复了长幼千金的王妃之位,而沈绾…处死。”
晁越连连冷笑起来。
想不到他才禁足这短短两日,发生了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么一说他此次因抓捕不闻来的这番被贬完全是无妄之灾!
如今女人女人得不到,皇帝皇帝失了心。
只有他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他想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在皇帝面前挽回自己的地位,可求情的奏折也递不上去,晁越一口气堵在心口。
忽然间,他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燕时。
燕时……晁越拍案而起,他终于想起来他的背影像谁了!
“通知下去!全城戒严!”
若他抓到这个细作,绝对能在皇帝面前大功一件!
别说是解除禁足,那就是加官进爵也不为过!
……
“主上,不好了!”
乘虚匆匆来报:“京中忽然戒严,城门口更是加固了一倍人手,属下看见他们拿着画像在找人,那画像…正是戴着面具的您。”
燕时正在盛粥的动作未有停顿,而在他对面,是被绑住手脚的长幼,“阿幼,你还是不能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吗?我想…这么绑着你上路,你会很不舒服的。”
长幼哼笑起来:“庆京恐怕不是你能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
她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向乘虚,无声的意思说着,你听不见他说的话吗?
乘虚只觉得愤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殿下!我们不能再耽误了!再不走恐怕真的不行了!”
燕时将粥喂到她嘴边,长幼并没有拒绝的吃下,亏了谁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况且若真是有人要来救她了,她更得养好体力。
他却只当她这是有所松动了,欣慰道:“阿幼,我会带你回燕国,我的身份并不比白数差,我也可以让你做王妃。”
长幼咽下粥,“说起来,我从来不知,你在燕国到底是什么身份?”
燕时听她这么问,连忙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的玉佩,“阿幼你应该认得出,这玉佩的珍贵。”
长幼看着那玉佩,思绪有一瞬间被拉回过去,她喃喃:“原来如此。”
很多年前,燕时还跟着她游历的时候,商队途径燕国被拦下,那时候的燕国经济已经出现了状况,于是他们对她这支价值不菲的商队打起了主意。
燕国王室甚至想要将他们收编。但他们并不同意,于是被斥敬酒不吃吃罚酒,紧接着等待他们的便是牢狱之灾。
她那时远不如如今的镇定自若,慌得甚至掉眼泪,燕时握着她的手,一遍遍的安慰她不会有事的。
后来出现了一个大人物,他们自是不认识,但光看他的衣着打扮可知是王室贵人,那时候,燕时便出示了这块玉佩。他们便看见,那个大人物对着燕时跪下了,长幼以为听错了那一声“皇子”,毕竟燕时并未承认。
原来,如此。
燕时将玉佩放进她手中:“阿幼,我不仅可以让你做王妃,若你还想要做王后,我亦可为你去一博!”
“我想要……”长幼将玉佩在掌心握紧,燕时以为她终于同意了,这喜悦还未浮上脸色,只听清脆一声,玉佩掉落在地。
摔碎了。
“我想要,你放手。”
“你!”凌虚控制不住的上前来,“你这个女人!我家主上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几次牢狱之灾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就是这么不知好歹?!我家主上堂堂燕国三王子殿下,想要成为王子妃的女人前仆后继,你不要太不识好歹了!”
燕时看着地上的玉佩,怔住了,长幼的话还在耳畔:“燕时,五年前我问你这玉佩是什么,你骗我。如今物是人非,你再告诉我,我也不需要了。”
“阿幼。”燕时沉声道,“若那一年我没有不告而别,你会和我在一起,你曾经喜欢过我的…对不对?”
“我喜欢过你。”长幼坦然承认,“若你没有半途离开,一直在我身边,我会和你在一起。”
这么说出来,似乎燕时只觉得更为难过了。
是他自己先离开的,都是因为他。
凌虚再次为主开口:“你这个女人知道什么?!那一夜,主上突然得知二王子殿下查到了他的踪迹,正准备连你的商队一同拿下!他们的人已经围剿到了门口,若非主上主动投降回国,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多年的疑惑在这一刻终于解开。
长幼看着眼前燕时的模样,感慨丛生,只觉得都是遗憾,她软下声来,最后动情劝道:“收手吧,燕时。”
“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燕时抬眸,那猩红的一眼看的她心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连同我与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要被抹杀吗?我们也再不会发生什么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