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顺平侯府中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天际。
“清欢!清欢!我的脸!!!!”
傅万宁是被活生生疼醒的。要说这毒她对自己的剂量控制的非常小心,绝不会太深留疤,也不至于太浅没效果。再者这几日她已陆续敷用伤膏,伤势一片大好,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疼痛。于是她顶着还没睡醒的眼睛迷茫的坐到梳妆台前:
这一看,晴天霹雳。
只见本该只剩一个拇指大的伤势,像是传染病蔓延开来,将完好无损的另半张脸毁的惨不忍睹!
“啊啊啊!!!我的脸!!!”
清欢着急忙慌的衣裳也未系好赶进屋内:“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傅万宁转过头来的瞬间,清欢吓得跌倒在地,“郡主!你的脸?!!奴婢这就去找老夫人!!”
“不能去!不能去!!!”傅万宁一把拽住清欢,恶狠狠的眼神看的清欢心头一颤,“偷偷的,去把那个女人带来!!”
……
柳氏还在睡梦中被人静悄悄的拖拽起来,直到她被推到跪在傅万宁面前,她还一无所知,迟疑问:“郡主?”
“贱人!!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傅万宁冲上来一巴掌扇的人头脑嗡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是谁给你了更多的钱,让你来谋害本郡主!!!”
柳氏眼冒金星,浑身发抖的匍匐在地上:“郡主明查!!贱婢绝对没有任何谋害郡主之心!拿了钱之后我更是不曾将此事对外透露半分,谁都不知,谁都不晓啊!!”
“那本郡主的脸为何会变得更严重了?!你给我用的,到底是什么毒?!!”
傅万宁戴着面纱,但随着她过于激动的动作,面纱不断飘动,柳氏不小心瞥得一眼那之下狰狞的面容更吓得六神无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都是我那侄女的药啊!!”
郊外草屋。
疾驰的马车一路穿过密林,石子路颠簸难行,更加剧了傅万宁的此刻的愤怒。草屋简陋破财,虚掩的门摇摇欲坠,远远一股苦涩难闻的药味窜进鼻腔,傅万宁此刻顾不上嫌弃,她怒发冲冠的闯进屋内:“贱人!为什么要谋害本郡主!!”
这话尚未落地,她看清了屋内之人。
霎时间,五雷轰顶。
长幼坐在床边,端着一碗药仔细喂着床上骨瘦如柴的病弱少女,冬禧站在她身后帮忙。
白数和傅老夫人各坐一侧。
傅老夫人在傅万宁进屋的那一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语气僵硬道:“宁儿,你怎么…会来这?”
傅万宁仿佛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说不出一个字。
“郡主方才说什么?为何要谋害你?”长幼盈盈目光望过来:“郡主这是,找到真凶了?什么时候的事?竟比我们还快。”
“长幼……”傅万宁盯着她,忽然发疯似的冲过来:“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故意的!你在炸我!!!”
冬禧上前三两下拦住她靠近长幼。
长幼轻笑,心道她反应的还挺快,“郡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炸你什么了?”
傅万宁此时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但她一句反驳的理由都不能说出口,翻来覆去只有那两句话:
“是你!一定是你!!!”
“祖母!”傅万宁扭头去抓傅老夫人的手,声泪俱下:“祖母!今日晨起我的脸就变成了这样!”
傅万宁掀开面纱一角,惊的傅老夫人瞬间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是长幼!一定是她不喜见我的脸日渐恢复,这才一再对我下手迫害!”
长幼放下药碗,“奇了怪了,郡主既然如此坚定认为凶手是我,为何不第一时间闯进王府去,反而来这偏僻草屋,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呢?”
“还是说,郡主早就知道这毒根源来自这位柳里姑娘平日治病所用到的草药中的一味麻叶,这才直奔而来!”
傅万宁猛然回头瞪着她:“谁说我是来找她的?!我是早就听闻你在这,所以才来找你的!”
“哦?听何人说?”长幼挑眉看向白数:“殿下吩咐,封锁一切消息,竟还有人阳奉阴违?”
“郡主可有人证?”白数目光淡淡,语气刺冷:“只是他作证之前,免不得要先受本王一顿罚。”
这话一出,傅万宁就是想随便找一个人撒谎恐人家也不肯的。
“殿下?!”傅万宁猩红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数,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对她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
或许她早就明白了,但直到此刻才极为痛心的相信今日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连环套,她再想把这事赖在长幼身上毫无胜算。
尽管万般不甘,她也不能再信口污蔑下去,那样只会让她自己越来越牵扯其中。
“我想起来了。”傅万宁深吸一口气,伸手指向自始至终瑟缩在门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的柳氏:“是她!都是她说的!”
柳氏冷不丁被指控,她瞪圆了眼,“不是我!不是我!”
“是她跟我说略通医理,想在本郡主面前献殷勤,在胭脂中增加药草以便更快养好我近来不堪的脸。”傅万宁的脑中飞快组织出一套完美的说辞,“定是你这个无知贱妇,自作聪明,用错了药!害的本郡主一再误会王妃姐姐!”
柳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断磕头道:“老夫人饶命!王爷饶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还敢狡辩?”傅万宁眉目一拧,“来人…!”
眼见她真的这般无情,柳氏骤然抬起头来:“郡主!那毒分明是你……”
“污蔑本郡主罪加一等!”傅万宁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还把对于长幼发泄不出的仇恨通通加注她身:“贱妇!拖下去乱棍打死!”
门外有侍卫应声进来,柳氏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突然一道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