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陶蒙蒙蹙眉,放下手里的粥,站了起身。
“我来看看陶叔。”纪璟行放下果篮,看了眼床上闭目假寐的陶振南,又望向陶蒙蒙:“陶叔怎么样了?还好么?”
“谢谢你关心,爹地没什么事。”陶蒙蒙温漠道,太狠是疏离冷淡。
纪璟行也浑不在意,只是颔首:“陶叔没事就好。”
见陶蒙蒙淡淡的看着他,纪璟行舔了舔唇,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插在裤兜里:“那、那我先走了?”
说着要走的话,眼睛却始终在陶蒙蒙的身上,欲言又止的,分明是想陶蒙蒙开口挽留。
奈何,陶蒙蒙只是冲他点头,让他注意安全。
“蒙蒙。”走到病房门口,纪璟行又不由自主回头望向陶蒙蒙。
“你还有事吗?”陶蒙蒙冷淡的问了一句。
病房的门这时,忽然又被再度打开。两人双双看过去,见是司延昭,陶蒙蒙脸色微变,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很是惊讶,他怎么会过来。
“我来的不是时候?”司延昭墨眉轻挑,冷冷的看着两人。
“延昭,你误会了。”纪璟行下意识想要解释,被司延昭沉沉盯了眼,薄唇挑起的弧度冷冽:“我误会什么了?”
倨傲的男人一身戾气,宛若冰封的嗓音渗人发怵。
“纪三少只是来看看爹地。”陶蒙蒙稍缓语调,对纪璟行道:“纪三少,你不是要走了吗?”
一声纪三少,冷漠疏离,纪璟行苦笑了下,“先告辞了。”
艰涩吐出一句话,纪璟行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的气氛僵持不下,司延昭环顾了眼周围,视线落在病房里的陶振南身上。他迈着长腿过来,望向陶振南,勾唇道:“听说岳父,快两天没进食了?”
“司延昭……”陶蒙蒙面露紧张。
司延昭端起桌上的粥,舀了一勺,坐在旁边喂到陶振南的嘴边,他一偏头躲过。
陶振南眼神凌厉,近乎吼出声:“你来干什么!”
“岳父生病了,我这个做女婿的,是该来照顾照顾岳父大人,也好尽孝不是?”司延昭不恼,淡淡的笑着:“岳父多少还是要吃一点的好,别让蒙蒙太担心你。”
“你……唔……”陶振南话还没说出口,一勺粥,直接被司延昭喂了进去。
他长指钳制住陶振南的双腮,明明是在笑,那双深眸却冷的骇人。
“岳父,你要真的死了,大抵只有陶蒙蒙这个蠢女人会为你伤心难过吧?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真要伤她的心么?给自己留点体面,乖乖的吃了。否则,我也不能真看着我的岳父去死,也只好,让人喂你吃了。”
陶蒙蒙心脏发紧,连忙说道:“延昭,你先放开爹地。”
话音落下,就被司延昭冷冷扫了眼。
她紧咬着嘴唇,一时间进退不是。
陶振南咽呜了下,又被司延昭掐着双腮喂了一口粥。他死死瞪着的眼睛,血丝布满了眼球,恨不能将司延昭撕碎,却只能沦落成砧板上的鱼肉。
望着这一幕的陶蒙蒙鼻子眼睛发酸,纤瘦的身躯都在发抖
心一横,她上前夺过被司延昭端在手里的粥碗。
“够了!”
“陶蒙蒙。”男人幽沉的凤眸,似有烈火焚烧。
陶蒙蒙呼吸发紧,紧攥着拳头,近乎恳求的望着司延昭:“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爹地现在不太舒服,他一会儿饿了,自己会吃的。”
她上前挽着司延昭的臂弯,泪早已经氤氲满了眼眶。
不忍心看到叱咤商场几十年的父亲,彼时沦为砧板上的鱼肉那般,任由宰割。更不忍心,那个挥刀的人,是司延昭。
这于陶振南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屈辱。
“爹地,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陶蒙蒙柔声冲陶振南说完,就拉着俊容冰冷的司延昭离开医院。
车上,静谧地可怕,气压仿佛也降到了冰点。
“爹地身体不好,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算他有什么错,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现在这样也够了。延昭,当我求你,不要为难爹地。他只是,一时难接受。等过一段时间,他会接受的。”
“你还真不愧是陶振南的孝顺女!”司延昭一字一句充满阴霾,大手一拽,陶蒙蒙被男人伟岸的身躯逼到了角落,后背紧贴着车门。
男人长指攫住她下颌,居高临下睥睨她:“就这么心疼他么?嗯?”
“他是我爹地,他生我养我,我……唔……”
唇被狠狠吻上,司延昭残暴的咬着她的嘴唇,疼的陶蒙蒙眼泪直掉,用力拍打他的肩膀,反被他握住摁在车窗。
“现在养你们父女俩的人是我!”
陶蒙蒙认命一般闭上眼,缓声说:“我知道,没有你,我跟爹地兴许早死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我只是恳求你,不要为难爹地。”
“我为难他?我怎么为难他了。”司延昭冷笑:“他绝食,我好心帮你喂他,倒是成我为难他了?陶蒙蒙,你还真不愧是个白眼狼!”
白眼狼三个字深深地刺痛陶蒙蒙的心脏。
究竟谁才是白眼狼?
爹地对司延昭母子有多好,整个深城,谁都有目共睹。他竟然说她是白眼狼?司延昭,你究竟有没有心!
陶蒙蒙在心里咆哮,可这些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在的她,承担不起,惹怒司延昭的后果。
不为了她自己,她也得为了爹地着想。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太紧张陶振南,还是本就认为,我会对你的好爹地赶尽杀绝?!”司延昭目光阴鸷,寸寸剜着她的心。
男人莫大的恶意,让陶蒙蒙感到莫名其妙。
“司延昭,你能不能别这么不可理喻!我只是让你别对爹地那么冷酷,别强迫他,让他缓一段时间,你干嘛要这么生气?你吼我做什么?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担心他护着他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明知道爹地他恨你们,你在他只会,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强行吻住。残忍的肆虐的吻横蛮,堵得她几乎无法喘息。
“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么?陶蒙蒙,你也恨我是吧?!”他一字一句阴霾,陶蒙蒙却几乎没被气笑。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抡起胳膊扬手给了他一耳光:“是,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你永远不要再出现,这样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