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瞬死寂，气压降到了冰点。
律师所内众人皆是齐刷刷看向陶蒙蒙，满脸诧异惊愕。
面向眼神阴鸷的肖新阳，陶蒙蒙双手撑在办公桌，笑容竟是无比灿烂：
“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从低做起。但我没记错的话，我似乎也不是你们律师所的员工？延昭是让我来实习，不是让我来打杂。从现在开始，你那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不会再做！”
说完，她抄起刚放下的手包，转身往外走。
这一幕来的突然，众人一时间皆是难以消化。
“肖律师……”Lisa弱弱唤了声。
陶蒙蒙忽然在这个时候回头：“对了，我现在有事需要回新世纪汇报。这不算旷工吧？”
肤白貌美的女人笑容明媚，如夏花般绚烂，美的令人晃神晕眩。
“自然不算。”肖新阳皮笑肉不笑，陶蒙蒙也浑不在意。
得了批准，她大摇大摆回了新世纪。
员工牌跟门禁卡都还在，陶蒙蒙一路皆是畅通无阻。
她没有着急去找司延昭，提了两大袋奶茶，先到了保洁部。
尽管司延昭将她安排到保洁部，是为了羞辱她。但短暂的几天，陶蒙蒙跟保洁部的大姐阿姨们相处的都挺不错。
许是家里破产后见惯了落井下石，阿姨们的热心也算得上雪中送炭，是她这段时间感受到的少有温暖。
调岗突然，理应也该打个招呼，做个告别。
工作时间点，保洁室里只有几个大妈在，看到陶蒙蒙回来都还有些诧异。
得知她被安排去了律师所，大妈们也是替她高兴，这才肯接过她递来的奶茶，嘴里却还不忘念叨着不必要这么破费。
不过，她的奶茶也没白请他们。
几句闲聊，陶蒙蒙便知道她这几天没来新世纪，都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听到苏灵溪被司延昭安排接替了她的岗位，成了保洁，陶蒙蒙都还感到难以置信。
直至在王姐的带领下过去，看到了正在打扫男厕所的苏灵溪，陶蒙蒙都不禁感慨，风水轮流转。
“哎哟我说你啊，这半天下来，你一个坑位都没打扫干净，照你这速度，什么时候才打扫的完下班？张姐可是说了，下班之前务必打扫完，你再这么磨蹭，可别指望我陪着你加班。”胖大婶打扫完廊道过来，见苏灵溪半天连一个坑位都没打扫完，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数落起苏灵溪。
苏家虽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但苏灵溪好歹也是从小千娇百宠，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干过这些活计？
现在还要被一个她向来看不起的保洁训斥，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情绪，登时在此刻爆发。
啪一声就将马桶刷扔在地上。
“你算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
胖大婶被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我不干了，你要刷你自己刷个够！”
苏灵溪一脚踹翻水桶，推开阻挠她的胖大婶就走。没走两步，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里的陶蒙蒙，她脸色骤然大变。
陶蒙蒙倚着门框，粉唇挑起的笑意，饶有兴致瞧着她，宛若打翻了的调色盘那般难看到了极致的脸庞，心中无比舒爽。
苏灵溪，你也有今天！
“陶蒙蒙，你别太得意了！”苏灵溪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气势汹汹出了洗手间。
陶蒙蒙闷笑了声，嘴上却是说：“我有什么可得意的？保洁也是份正经工作，没什么可看不起的。倒是苏大小姐你，一副苦大仇深的干什么？难道让你当保洁，折辱你了？”
原本很不爽苏灵溪的胖大婶跟王姐闻言，登时脸色都难看了几分，同仇敌忾道：“就她这德性，让她当保洁都是抬举她。咱们司总摆明就瞧不上她，还非得死皮赖脸上赶着缠着司总。”
“就是，就这样的，在我们村，给鳏夫当小的都不要。”
“都被司总赶来当保洁了，还拿什么千金小姐架子。真那么高贵，用得着跟我们抢饭碗？”胖大婶双手插着腰，张口就骂骂咧咧数落起苏灵溪。
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气的苏灵溪脸都快绿了。
“你们欺人太甚。”
她抡起胳膊就想给胖大婶一个耳光，被胖大婶反手拦住。
推搡挣扎之间，竟然在男洗手间里打了起来。
“好你个小蹄子，想打我？看今天胖婶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蹄子！”胖大婶肥胖的身躯全方位碾压苏灵溪，啪啪啪的往苏灵溪身上扇耳光，看的陶蒙蒙目瞪口呆，都忘了上前拉架。
直至办公室里的人，听到苏灵溪不绝于耳的惨叫，这才赶过来拉架。
半个小时后，陶蒙蒙跟苏灵溪单独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里。
苏灵溪被打的鼻青脸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跟坐在一旁沙发的沈知月告状：“月姨，你要帮我做主，都是陶蒙蒙，是她……是她怂恿那俩保洁打我的……呜呜……”
站在办公室里的陶蒙蒙，对上沈知月渗着寒意的眼眸，她连忙摇头：“明明是你不想打扫洗手间，胖婶说了你几句，你就想打人，胖婶才会跟你打起来的。”
说完，她白着脸，轻声解释：“沈阿姨，你要不相信，你可以问王姐，当时王姐也在。”
“明明是你挑拨离……”苏灵溪张口要反驳。
办公室的这时被打开，迈着长腿进来的男人一脸寒意，沉声呵斥了一句：“又闹什么？”
“延昭哥哥，他们、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苏灵溪咽呜着抽泣，披散的秀发凌乱，也遮不住被扇肿狼狈的脸庞。
望着这一幕的司延昭墨眉狠皱，满是不耐烦的俊容一瞬诡异到了极致。他下意识侧目看向陶蒙蒙，小女人乌木般的眼眸满是委屈和无辜。
“不是我打的。”她小声辩解。
“都别吵了。”
沈知月按着太阳穴，俨然被眼前的景象气的不轻。她闭了闭眼眸，沉声开腔：“陶蒙蒙，跟灵溪道歉。”
陶蒙蒙一瞬瞪大瞳孔，难以置信地望着沈知月，翕动的粉唇都在颤抖：“沈阿姨……我、我没有打……”
“要不是你挑拨离间，惹是生非，他们能打起来？”沈知月神情凌厉，眼眸如同淬了寒冰般，冻的陶蒙蒙浑身发怵。
她肩膀瑟缩了下，下意识往司延昭身后躲，无助的望向他：“不是我……”
未待男人开口，沈知月便冷眼扫向司延昭：“昭儿，难道你还想护着她这个祸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