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或一字不漏把早上的情况转述给了司延昭。
末了,又欲言又止道:“司总,您真要安排陶小姐在保洁室么?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保洁的工作,对她而言应该很难胜任……”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男人的表情,见他一声不发,秦或又把沈知月把苏灵溪安排到新世纪给他当秘书的事给汇报了。
砰一声,司延昭手里的茶杯重摔在大班桌,扫向秦或的凤眸凌厉如刀:“他说当秘书你就安排她当秘书?立刻让她滚!”
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怒到了极致。
预想中的结果,秦或并不意外,只说:“夫人的性子,您不是不了解。苏成文是沈总的人,苏灵溪又一贯讨她欢心,当时陶小姐又在,我实在拒绝不了。”
“陶蒙蒙知道了?”
“是的。”司延昭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咯咯作响。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时,秦或的手机突然间响起,是蒋明海打过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司延昭,见男人没有意见,他才忙不迭接通了电话。
听到电话的内容,秦或满脸诧异。
挂断通话后,他神情复杂对司延昭道:“司总,民盛的蒋总刚来电,说陶小姐昨天早上,提出了离职。”
……
吃完雪糕,陶蒙蒙换好工作服,就跟着王姐一起开始今日份的工作。
扫地拖地有机器人配合清洁,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但擦桌子擦窗户这类型的工作,必须得手动。
前十九年的陶蒙蒙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玉食的生活。别说打扫卫生,连穿衣服,都有人抢着帮她。
陶家刚破产那三个月,她穷困潦倒,饭都要吃不起。却因为没有人肯聘请她工作,以至于陶蒙蒙从没试过这么辛勤劳作。
两三个小时,她就要累的直不起腰了。
陶蒙蒙正清洁楼道,一道得意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这不是陶公主么,还真沦落成保洁,在这擦地板呀?”
不用看,陶蒙蒙都知道是苏灵溪那八婆来看好戏了。
她紧咬着牙关,没搭理苏灵溪,自顾自的擦拭两米高的巨型花瓶。
啪一声,脚边的水桶就被一脚踢翻,湿了陶蒙蒙的裤腿。
“不好意思哦,谁让你的桶乱放,我没看到你。”苏灵溪一脸无辜,说的歉意的话,眼里却全都是轻蔑不屑。
苏灵溪原本还半信半疑,陶蒙蒙那么骄傲的人会肯放下身段,到公司里当保洁。故意来一探究竟。
却没想到,陶蒙蒙竟然还真放得下身段。
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了。
换做从前,苏灵溪想都不敢想,曾经耀眼夺目的第一名媛陶蒙蒙,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真真是大快人心!
陶蒙蒙紧握着抹布,强忍着撕碎宛若一只战胜母鸡的苏灵溪的冲动。
偏偏后者有恃无恐,根本没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
“百万网红没当几天,就成了保洁。陶蒙蒙,看来有延昭哥哥在,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苏灵溪哼笑了声,得意道:“你这司太太当到这个地步,如此落魄狼狈,我还真不稀罕呢。陶蒙蒙,你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我要是你啊,还真就不如……啊……”
陶蒙蒙气的手里的抹布直接摔在苏灵溪的脸上,冷冷盯着她:“把桶给我扶起来!”
“陶蒙蒙,你敢……”
“我数三声,你不扶起来,你别怪我不客气!”
陶蒙蒙粉拳紧握,“成如你所言,一份保洁的工作,我大不了不干而已。让沈阿姨把你安排到司延昭身边当秘书,你应该花费了不少心思吧?你要再跟我拿乔,你信不信我让你第一天上班就失业!闹大了,你看沈阿姨会不会出面保你!”
“我还就不扶,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灵溪冷笑,非但没有把陶蒙蒙的话当做一回事不说,甚至故意把桶踢得更远。
“陶蒙蒙,你还当你是陶家的千金啊?动不动就威胁人,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身份。凭你,让我失业?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那半死不活的老爸从医院滚出去!让一让你,还真当我是怕了你。就你现在这个德性,别说是我,就连街边的乞丐都比你高贵,能踩你几脚!延昭哥哥要真在乎你,会为你出头,你陶蒙蒙就不会沦落到在这洗厕所的下场!你有今天,全都是拜延昭哥哥所赐,你居然还天真到以为延昭哥哥会为你出头,拿他当靠山,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苏灵溪一脸趾高气扬,毫不留情羞辱了陶蒙蒙一番,便仰着下巴,得意洋洋离开。
陶蒙蒙忍了又忍,才忍住扑上去掐死苏灵溪的冲动。
无权无势,动手,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她得智取!
“哎呀,蒙蒙,你这桶怎么摔到这来了啊。”王姐上个厕所出来,就看到陶蒙蒙的水桶滚了几米远,污水还洒了满地。
她连忙帮陶蒙蒙扶起。
“没、没事。”陶蒙蒙强颜欢笑,对她道了声谢谢,拿起搁在一旁的拖把,将地上的脏水拖干净。
王姐看着这一幕,不由皱眉,尤其是看到陶蒙蒙眼睛红红,更觉得奇怪。
转念一想,以为陶蒙蒙是触景伤情,便说:“小妮儿你也别太难过了,人生起起伏伏很正常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想太多。”
知道王姐误会了,陶蒙蒙笑笑也没解释。
司延昭过来,看到就是满头是汗正狼狈拖地的陶蒙蒙。他墨眉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站在走廊转角处,一声不发的看着止步不前。
秦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司总,您真不打算给陶小姐调个岗位么?”
不看僧面看佛面。
陶蒙蒙毕竟是他户口本上的妻子。
让她来当保洁,实在是有点过狠了。
“你要心疼,你跟她换一换!”司延昭薄唇吐出一句话,收回目光,转身走向电梯。
徒留在原地的秦或脸色僵了僵。
忙不迭朝司延昭跟上,摸了摸鼻翼解释:“司总误会了……陶小姐的事,哪里轮得到我心疼,我这不是……怕您心疼么。”
神色冷峻的男人,周身气场冷冽,完全看不出喜怒。
秦或虽然跟在司延昭身边多年,是他的头号心腹,但司延昭的心思,他也一贯捉摸不透几分。
这会儿便也不敢再替陶蒙蒙说话。
默默在心里道了声,对不起陶小姐,他真的是尽力了。
毕竟他也是个打工的,哪里敢跟老板对着干!
一天的工作完成,陶蒙蒙回到保洁室,已经是精疲力尽,倒在椅子里,完全不想动。
王姐换完衣服出来,见陶蒙蒙瘫坐在那,连衣服都没换,皱了皱眉问她:“妮儿,你住在哪,近的话,要不我送你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