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衿翻白眼,景煜城摇头。
谁都知道,这个皇宫只有太后才能真正驱使得动花嬷嬷,见花嬷嬷就如见太后。
查案子呢,查到花嬷嬷那里就可以了。
要是别人还可以说是花嬷嬷与她的旧怨,可莫子衿如今是蒋玉,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她莫子衿的身份表露出来,花嬷嬷便更加不可能杀她了。
“可是太后为什么要杀我?”这是莫子衿始终搞不清楚的一个问题。
狐疑看景煜城,“不会是你随便扯了个慌来忽悠我的吧?”
今日跟着一起出宫,她自己没有探查,结果回来就有了结果。
景煜城苦笑,“我在你这里难道这点信誉都没有了吗?”
莫子衿睁着眼睛看他,仿佛在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气得他喉咙痒痒,想要拍死面前的人。
“昨日案发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便是我有心要偏袒谁,也不能及时吩咐德子啊。”
所以说王公公如今承到他们面前的要不就是真相,要不就是他被别人收买了。
“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吧。”莫子衿撇嘴。
是太后的话,还真的一时拿她没有办法了。
这次是她自己想要把事情先压下去不查的,就怕太后她老人家把花嬷嬷推出去顶缸。
当年的救命之恩抚养之义她一直记着呢。
景煜城戏谑,“那这事儿就是柔妃的宫人擅自做主,为主分忧做的了?”
柔妃虽然不知情,当时也有检查不严的责任,所以皇帝陛下打算让她禁足思过。
“你想让柔妃关起门来好好养胎?”莫子衿知道他的心思,“你怕我现在就动她?”
景煜城气急,“我这难道不是为你提前出气吗?”
“呵呵!”
她相信他的鬼话才怪了。
“咱们之间的博弈还没有完呢!”
这一天晚上,贡院送了十几个举子到刑部,皆是在后面被发现作弊的考生,无疑不是莫子衿名单上之人。
他们情节严重沆瀣一气互相串联,估计是要被判刑的。
而刑部尚书雷厉风行,一摧枯拉朽之势,也查出了上午藐视莫子衿的人是谁。
“程爱卿,你好手段啊!”早朝,景煜城怒气冲冲把折子扔到了户部侍郎,勇毅男爵身上。
这位官位不算显赫,爵位更是末等,没想到是一个犯案的,关键是他还是太后景煜宝那边的人。
今日梁王殿下第一天解了禁足,就看到自己的人被重处赶出京城,差点当场忍不住。
“儿臣在朝中的羽翼都快被拔除干净了!”
下朝,他自然往后宫找太后商议这件事。
“不能再看着他如此下去,不然儿臣将再无任何立足之地。”
“那你想怎么样?”太后板着脸问,景煜宝突然止住抱怨,要他想主意他还真的想不出来。
“你呀,一直就是这个样子,遇事从不肯自己动脑筋,你瞧他如今手段如何,你又有什么心机筹谋?”
景煜宝持续当哑巴,心里不服但说不出反驳的话。
出谋划策这一方面是他的弱项。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反正现在后宫还在母后手中,不如您控制宫中将他杀了,然后昭告天下皇帝暴毙,到时候儿子上位不就顺理成章了?”
左右现在柔妃还没有生产,她肚子里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等她是不可能的。
太后摇头,“哀家这些年在前朝筹谋,后宫这一块却是忽略了。”
她声称自己完全掌握后宫,这事儿还只能徐徐图之,而且现在宁国公手握精兵在京城,要谋害景煜城风险太大了。
“难道母后就能看着他羽翼渐渐丰满吗?”
“自然不能!”太后咬牙切齿,“哀家不会让他张狂太久的!他以为扶持新贵就可以忽视世家了吗?那哀家就让新贵当中全部是我们的人。”
“母后在这一方面已经有安排了?”景煜宝高兴起来,“儿臣本来还想着自己去礼贤下士呢。”
“等你?那黄花菜都凉了。”
太后实名看不上自己的儿子。
“行了,你自己玩去吧,别在哀家跟前晃悠,哀家一会儿还有客人呢。”
“哦。”景煜宝不情不愿离开,在门口撞见了宁国公夫人,很是疑惑太后为何要见她。
命妇进宫也只需去皇后那里报备一下就可以见自己想见的妃嫔了。
太后并未屏退左右,开门见山问:“不知宁国公如何看如今京中局势?”
接着又很直白的许了他们很多好处,说可以让蒋玉当皇后,就问他们愿不愿意站在她这一边吧。
当然话语是委婉的,但谁都听得出来她话中的意思而已。
宁国公夫人淡笑,也意思直白话语委婉表示,她家对皇帝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不忠不义之事,女儿当不当皇后他们也不在乎。
当皇后有什么好的呢?不是时时被算计,事事被拿捏吗?
即使太后承诺不管谁当皇帝,蒋玉都是皇后都不成。
“宸妃娘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他么蒋家与宸妃是一心的。
“哀家明白了。”太后笑意不变,只是眼内带了杀气,“如此夫人就去拜访宸妃去吧。”
她还把宸妃帮她的事儿也说了,希望宁国公府可以明白,皇帝已经知道他们没有那么忠心了。
国公夫人嘴角笑意得体,不做回答一路到莫子衿那边才松懈下来。
“与太后说话可比打仗还累。”
“宫中人人如此,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对于这一点,莫子衿很是惊奇,也一眼看穿了太后的目的,“她知爹爹必然不会归降,把此事做得如此引人注目,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罢了。”
自古帝王多疑,这件事八成会成为他们心里的疙瘩。
这时候皇帝用的到蒋家自然不计较,还得敬着捧着他们,但是事情平定,蒋家估计就会以什么罪名被清算。
太后再多行几次诡计,也用不着那时候,或许皇帝就忍不住先收拾了宁国公府了。
国公夫人赞叹:“这是对付我们家最拙劣,也最有用的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