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板下去,这些粗野汉子可能还能受得住,可他们当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未必就能挺过去了。
一行人立刻疯狂磕头,想要景煜城饶了他们。
“官老爷开恩,开恩,我们不告了。”
“爹,我不想挨打,我们回去吧,我早就说我们斗不过人家官老爷的。”
“王二哥,都是你,都是你拿了那个年轻人的好处,要过来告状,如今我们就要被打死了。”
说着说着,这些人开始起内讧,互相怨怪起来。
而在场每一个人都听见了,他们不是自愿来告状的,是拿了一个年轻人的好处,那么是不是他们被那个年轻人收买,故意来告黑状呢?
“肃静!”冷眼瞧他们哭闹哀求的景煜城勾着嘴角拍下了惊堂木,让们停止互相推卸责任。
看向那个刚才说出关键信息的铁牛,“你说你们是收了一个年轻人的好处,所以才过来告宁国公的?”
随之他立即表示,只要他们老实交代,就可以酌情免刑。
所以收了好处的王二怎么也没有拦住铁牛,让他挣脱往前膝行了几步,急于表现。
“是是是,我们平头老百姓怎么见过国公爷,又怎么知道自家田地是被那什么宁国公占了的。
都是那个年轻人告诉我们,他还给了王二家五十两银子,让他带着我们过来告状,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们每人十两银子,还帮我们把田地要回来嘞。”
景煜城满意的笑出声:“所以你们都不知道其实是谁占了你们的田地,来人也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身份?”
铁牛点头,“是嘞,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带了几百号的打手过来,比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多,所以我们的东西被他抢了就被他抢了。”
据他铁牛所说,那个人前段时间还在这里督建宅子呢,在御驾来之前才突然消失的,只留下几个小喽喽。
景煜城便再看其余三个人,“他说的可是实情?”
“是是是,铁牛说的都是真的。”另外一个叫李达的大汉立刻点头,就动手去扒王二的衣服,“王二拿了银票,生怕丢了就日日都带在身上。”
他将银票扬起来给景煜城看,“这就是证据。”
他们饱受欺压,连饭都吃不起的小老百姓,可不会有这么多银子。
就算是况且就算是年年丰收,一个农户人家一辈子也不可能攒下这么多钱。
景煜城偏头,王公公就去把银票拿了过来,还给大家都展示了一遍,证明这是真的。
武将之中有敬重宁国公的,不管不顾便直接开口讽刺。
“一群无知愚民,为了五十两银子竟然就敢诬告堂堂国公,是嫌自己活太长时间了吗?”
几个人脸色煞白,他们没有读过书,听了人蛊惑就觉得能够成功,不想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儿。
这几日在府衙他们都已经被吓破了胆。
景煜城则当做没有注意到武将的失礼,继续问,“与你们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唆使你们诬告宁国公的?”
几人点头,他也没让人去提年轻人,反而叫了大理寺的官员来,当堂根据几人口述画出过来强占田地的人。
最终成像,几个村民大为惊讶,世间竟然还有人有这种本事,简直画得栩栩如生一模一样。
画最终被呈到蒋洛面前,蒋公子瞟了一眼便不屑一顾,“蒋家可没有这一号人物。”
实在是蒋家就没几个下人,不像其余家族奴仆成群,有的四五个皆是忠心老仆。
大家也就都能记住蒋家所有下人 ,确实没这么年轻的。
当然,这样也不排除宁国公在外面养了人的可能。
但听这些村民说是有人刻意指使的,大家就已经不怎么怀疑宁国公了,反而怀疑是有什么人要置宁国公于死地。
聪明一些的就会往景煜宝和太后身上想,不想摊事的便都纷纷低头,装作不知道这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之间的争斗。
景煜城冷笑下令:“户部协助大理寺将此人找到。”
这事儿看来就还得查一段时间。
问过那个年轻人有没有见过这歹人,村民们点头,他这才叫人去将他带过来。
“说说吧,这是哪家的人。”
他来了,景煜城直接让王公公将画像扔到他面前。
年轻人很硬气道:“宁国公府!”
“满朝文武皆知,宁国公府无此人。”
“乃是国公爷养在外面的。”
“那么你一个小小百姓,出身在那般贫穷的村子,又怎知宁国公的秘密?”
年轻人明显早有准备,所以面对这样一连串的刁难问题,也是对答如流的。
“偶然听见他自称有宁国公府在后撑腰。”
“那你又岂知是刁奴自作主张,还是宁国公伤天害理呢?”
景煜城淡笑,“况你的同伴已经交代,此人谨慎,从未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目光突然一转,看向朝臣那一边,“孙大人,你可认识这个年轻人?”
孙大人被突然点名很懵逼,一愣站出来:“臣不知!”
“好一个不知。”
景煜城冷笑靠向后面的椅背,蒋洛就站了出来,拿着一摞纸去给大臣和围观百姓看。
“此人乃孙大人最宠爱小妾的舅舅的妻侄的好友,这关系与孙大人是够远的,孙大人按说也不可能认识这年轻人,只是在下却发现他与孙大人有过几次来往呢。”
这个年轻人叫张全胜,确实是这个村子的,读过两年书,因为孙大人的“赏识”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啥都不用干也能有用不完的钱。
这用来诬告宁国公的五十两也是孙大人感慨给的。
那些纸张上面就写了孙大人与张全胜来往的细节。
第一次是孙大人想要一个完全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帮他办事,小妾就让自家舅舅寻摸了这么个人来。
第二次是孙大人让他与邻里交往,收买人心,参与所有八卦。
第三次就是让他指名道姓纠集村民来诬告宁国公了。
“也不知道我蒋家有什么得罪孙大人的地方,要大人如此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