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家都是娇养的，怎会伤到脸。”太后笑容虚伪，“难不成是蒋姑娘不想让自己的天姿国色被人看见？”
“臣女确实伤到了脸。”莫子衿深感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值都没有，反手把纱帽摘下，“娘娘这回应该信了。”
虽然她脸上还有轻纱覆面，但已经能见到狰狞的伤疤。
太后被结结实实恶心了一下，假笑让莫子衿赶紧把纱帽戴上，她这样子确实有点辣眼睛。
觉得他们还是谈谈书画比较好，“听说这些话本都是出自蒋姑娘之手？”
对这样一个可怜人，太后宽容了许多，终于让她从地上起来。
莫子衿乖巧点头，一边承认一边给诸位先烈前贤道歉。
“臣女正是因为容貌受损，心如死灰，所以才日日将自己浸淫在文字当中。”
“也是一种排解之法。”太后表示很理解，不过她最好奇的还是蒋家怎么突然要认她做义女。
太后娘娘命人深挖她之前的身世，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莫子衿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谎话张口就来，说她是边城一个说书的女先生，勉强糊口度日，有一日国公夫人去消遣一眼就看上了她，觉得她们颇为亲近，所以她就被带回了京城，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
但是呢，她有这样一幅容貌，又无甚其他才学，这心内惶恐啊，所以借着蒋家的势开起了书局，想作为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因为以前穷苦惯了，也被欺负惯了，所以她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欺负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觉得这是凭什么呢。
如今有了势力，她自己的地方她自己做主，“前些日子对林小姐有些不客气，还望太后莫怪。”
怪也没用，她那里就是那样的规矩。
太后既然已经收拾了林瑶珠，面上定然不会表现出有任何的反感。
“是兄长溺爱坏了那孩子，她活该如此。”
“太后娘娘深明大义。”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过了，蒋姑娘也莫要把我那不懂事的侄女放在心上。”
“不敢！”莫子衿也在纱帽里面假笑，心里想她林瑶珠不配。
太后突然看向一边喝茶的景煜城，“哀家瞧着皇儿对蒋姑娘颇为中意，不如让哀家与宁国公做一回亲家？”
景煜城神色古怪，笑意盎然看莫子衿。
莫子衿咬牙紧张起来，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升起，非常想要去堵住他的嘴巴。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景煜城无所顾忌点了头。
“母后有命，儿臣岂敢违抗！”
“哈哈哈！好好好。”太后如沐春风，痴爱瞧莫子衿，“这孩子是欢喜傻了吧，还不快谢恩。”
“我谢你大爷！”莫子衿内心是崩溃的，躁动的，“老子才出皇宫多久就有被弄了回来，还要做这狗皇帝的妃子！”
她如今没有暴起直接要和他们母子同归于尽，那是多年深宫生活历练了她，让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残存一丝理智。
她不能将怒火表现出来，也不能抗旨，不然就给了太后收拾宁国公的理由。
她自己如何都没事，但是不能连累倾心对她好的老人家。
最终，莫子衿是虚弱的从椅子上滑下去的。
“臣女谢陛下，娘娘隆恩！”
她谢他们祖宗十八代！
“那便这么定下了。”太后喜气洋洋，表示钦天监算出好日子她就可以正式进宫为嫔为妃了。
景煜城把她拉起来，笑容满面，“玉儿到底是宁国公独女，朕也不能叫老师难堪，便给妃位吧。”
进宫即封妃，莫子衿这是基本上没有的先例。
太后竟然也没有反驳，让景煜城自己看着办。
于是皇帝陛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要用迎娶皇后的礼仪将莫子衿迎进宫。
当然，不能完全无视规矩，所以皇后仪仗用半副就好了。
“看来皇帝是真心喜爱这丫头的。”太后笑笑应允了，挥挥手让两个人离开培养感情去。
花嬷嬷许是替莫子衿不值，所以疑惑问道：“陛下当真如此心爱蒋姑娘？”
“蒋玉那样一副尊容，哪个人会受得了。”太后娘娘自以为自己看的明白，“他这是在给宁国公面子呢。
他也是够能委屈自己的，为了宁国公忠心不二，要迎娶蒋玉那样的女人。”
“那娘娘为何还玉成此事？”
“宁国公在外，哀家动手多有不便，蒋玉进宫自然不一样。”
太后娘娘有她自己的考量，“况且蒋玉那样的尊容，哀家就不信他们没有翻脸的一天，到时候他跟宁国公怎么交代？又或者是蒋玉被宫里的其他女人弄死了呢？再或者蒋玉进宫是为了窃取什么机密，谋害皇帝呢？”
主要的是最后一种可能性。
她没有这个心思，太后也能将莫须有的事做实坐死！那么宁国公这一条势力也算是废了。
而且蒋玉不是宁国公亲女，进宫之后站在哪一边还不一定呢。
她未尝不能好好利用她。
花嬷嬷佩服自家太后的心计，“娘娘智绝当世。”
“景煜城！”
被带回承乾宫，莫子衿立刻就发了飚，“是你自己放我出宫的！”
“我莫子衿出去了呀。”皇帝陛下耍无赖的功夫越来越纯熟了，“现在纳蒋玉进宫有什么问题？而且还是太后提出的这件事。”
莫子衿气急：“你完全可以拒绝！”
别人不知道，难道这混蛋还不知道蒋玉就是莫子衿吗？
“我为什么要拒绝？”景煜城疑惑发问，“我就要娶自己喜欢的姑娘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云淡风轻，不屑评价她书中那些和臣子用爱公平竞争，自降身份，自我折磨夺取女孩欢心的皇帝。
“既然拥有至高权位，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的也是一定要得到的。”
这不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儿嘛。
他可以纵着她，宠着她，任她撒泼打滚为所欲为，但她一定的在他身边，做他的人才行。
“以前朕只是觉得江山不稳，所以才让你多逍遥几日罢了，待万事平定定然也是要让你进宫的，但现在既然机会就摆在眼前，朕也没有将它推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