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被困这里未进食,还受了伤,担惊受怕的,莫子衿比蒋洛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即使能醒来,也只能面前拖着身子匍匐爬到山洞口。
十米的路程她爬了半个钟,还一身冷汗淋漓。
吹吹风反倒感觉清爽了一点,不管天黑没黑,趁着夕阳的余晖就捡了一颗石子过着布条扔下去了。
“景煜城,你要是没有在下面,我恨你生生世世!”
赌气的对着空气说完这句话,她又闭上了眼睛。
“谁?”
“护驾!护驾!”
石子落地声音激荡,吓坏了在皇帝陛下身边假装找人,实际行护卫之责的人。
他们冲将上去又把景煜城围了起来,紧张得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皇帝陛下的白眼。
两人持刀过去声源处,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是布条!”
“蒋公子还活着!还活着!”
“唰!”两人本还想跑过去邀功的,但是景煜城自己闻声立刻站了起来,激动莫名推开人几步跨过去,抢了他们手中黑漆漆的白布。
“快,准备救人!”
英明沉稳的皇帝陛下喜形于色,甚至还有种想哭的冲动,就像原本已经失去了的心爱的东西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捧着布条的手都是抖的。
等平静了,还如珍似宝把它揣进了怀中。
必然的,之后景煜城又没有听任何人的谏言,亲自抓着绳子下了悬崖。
他已经顾不得想上面有没有太后的人,会不会趁他下来把绳子割破,造成他失足而亡这个假象了。
到时候江山就是景煜宝的了。
史书又会怎么写他呢?大概都会骂他千古昏君,为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吧。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
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拿着火把,他与几个亲信急迫的往下爬,在找寻布条上写的那个山洞。
“陛下这里,莫姑娘就是外面!”
一人发现高举火把发现了莫子衿就躺着洞口,景煜城连忙发力荡了过去,连火把都不拿了。
他离那里最远,却是最早到莫子衿面前的。
落地还没站稳,他立刻将她搂进怀里,失而复得的心情更重了。
“幸好你还活着,还活着……”
一遍一遍重复这句话,他也不嫌弃此刻这人脏兮兮的,庆幸着亲了几下她的发顶。
很久,重色轻友的他才想起还有一个蒋洛,让人赶紧去找。
“蒋公子就在里面!”
随着侍卫们一声吼,景煜城脱下外袍抱着莫子衿进去了,瞧惨不忍睹的好友,终于唤醒一点内心深处的人性。
“先给他上些药,重新包扎一下,然后带人下去。”
这时候他收起了真情外露,又恢复成一贯的冷脸。
确定蒋洛暂时死不了,把莫子衿绑在自己怀里,他亲自带着她上去的。
都知道以后莫姑娘将会成为皇妃,这会儿倒是没有人再跟景煜城抢了。
马车咕噜噜远离,喧闹两天的崖底又终于平静下来。
后面莫子衿本来醒了一会儿,可是感觉自己如至云端实在太过舒服了,所以又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擦了药还有宫女给她按摩,床上都铺了厚厚的垫子,她已经完全不难受了。
就蒋洛比较可怜,浑身是伤周边还已经有腐肉,要将那些都剪掉,他是活生生被疼醒的。
“啊啊啊……老子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坏事,死了为什么还要受这种苦?”
蒋公子即使虚弱得动不了,这张嘴就是闲不住。
景煜城原本皱着的眉头开始突突的跳,他刚才就不应该为这个人感到心疼。
“你这人就是坏事做多了,所以阎王都不收你!”
他上前,故意在蒋洛比较小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这回清醒了吗?”
“景煜城你大爷的!”蒋公子以下犯上爆粗口,是真的清醒了。
看看周围的景色,生出了大难不死之后的无限怅惘之情。
瞧还有宫女捧着水盆啥的在这边,疼得一脑门子都是汗,还是忍住了自己杀猪般的嚎叫。
斜睨景煜城,试图用谈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竟然没有去守着莫子衿,明天太阳要从西方出来?”
景煜城抱着手冷冷瞧他:“子衿只是有些磕到了,受了一点小惊吓,养两天就好。”
蒋公子便明白了,这是确认了自己心上人没事,所以才会过来守着他呢。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说这话大概忘了自己也是男的。
撇撇嘴开始讨要好处,“我这么尽心尽力的护着她安全无虞,你总要替她谢我的吧?”
“你还是朕救的呢,这就扯平了。”
皇帝陛下表示自己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用蒋洛问直接告诉他,“那两伙杀手一伙是冲着你来的,你想想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吧。”
另外一伙是冲着莫子衿的,那想要她性命的人就多了。
比如后宫所有妃子。
景煜城很知道这一点,所以还是先解决了蒋洛这边的比较重要。
他心中也是隐隐有了一个猜测的。
蒋洛还与他猜到一起去了。
“那人见自己计划落空,未借侵占田地的事儿扳倒我蒋家,所以忍不住想要直接斩草除根了吧。”
说到此处,他脸色又难看了许多。
不是疼的,而是担心在北疆的宁国公。
他们既然已经起了杀心,那边定然也是有所准备的,没准还会勾结鞑子趁机挑起战事,要在战场上算计了他家老头子。
景煜城脸色也不好看,“我已经叫国公小心了。”
只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消息传的慢,估计有些鞭长莫及。
“罢了,老头子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算计的。”
蒋洛还是决定不想这些。
宁国公纵横沙场几十年,如果这点算计都躲不过识不破,他早死千次万次了。
“京城事了,我要去北疆继承父业。”
当然,他心中还是为宁国公担心的。
景煜城爽快点头,“好。”
本来他将他留在身边便是自私了。
蒋洛努力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硬撑着,感觉太医手有点抖,都给他剪偏许多次了。
太医:您两位大佬这么旁若无人的谈这些,我害怕呀。
谁非要弄死宁国公一家,断皇帝臂膀,这个朝臣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