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桑吉进来照例伺候他洗漱吃饭,他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状态,桑吉说话他没有任何回应。
桑吉发现了这两天晋王殿下跟往常不太一样,但是作为奴才是不能过问的。为了救出被俘虏的桑吉,百里钦才会受如此重伤,他很是愧疚,这两天看到王爷起色明显好转,自然是希望他能更好,不论是什么秘密,只要能康复桑吉都装作不知。
“殿下,殿下,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桑吉提高了音量询问,“齐家家主那边在等着您回话。”
百里钦这才回过神来,问:“回什么话?”
“齐家家主说,她准备召集人力着手疏通河道,还要在堤坝下游来新开一条来分流,她现在人手不够,向您借人。”
“借多少?”
“全部。”桑吉察觉到他微皱眉头,把齐心的话复述一遍,解释道:“这次洪灾受灾百姓达到数百万,死亡不多,可是受伤人数确过了大半,目前能出力的也就十万人左右,我军有二十万士兵,人多力量大,三十万人能在半月之内挖好河道。河堤蓄水达到最高值,如果再下一场大雨就会决堤,我们要赶在下一次洪灾爆发前做好预防准备。”今天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停雨,虽然天依旧灰蒙蒙的,提示着还有雨水没有下完。
“好,你带着士兵过去听她调遣。”百里钦虽然不认可这个人,对她做事还是很佩服的。
今天派了部分年轻体壮的劳力去疏通堵掉的河道,毛毛和齐心趁着雨停了来到堤坝下游找合适的分流口。
找了一整天也没有收获,在快要天黑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用锄头深挖一米下去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这就是她要找的天然屏障,接下来就可以着手开新河道了。
太子因为京中有事明天就要赶回去,毛毛把齐心也安排回京办事,然后就是给百里钦二十万士兵分配任务,处理完手中的事务,再次来到百里钦帐篷已经是半夜了,他在床上越等越焦急,手中握着的书根本看不进去,时不时望向门口。
毛毛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帐篷,话不多说就开始给他输液,趁着输液途中打个小盹,让他看着瓶子,快没有的时候叫醒她。她的脸色很差,只是带着面具他看不到。
他静静看着她,看入了迷,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累,好想了解她的一举一动,这样被动的等待让他感觉很不好。
三更天,毛毛准备离开,百里钦想要得到更多信息来增加心里的安全感,“你去哪里?我要在哪里能找到你?”他不再用本王自称,发现自己的处境有点和太子一样。
“不要找我,否则我不会再来。”毛毛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离开。
齐心不在,毛毛的任务就更重了,白日里她继续去河道监工,发放新一批救灾物资,慰问伤患等等忙得脚不着地,夜晚照例去照看百里钦。
十天过去了,百里钦的腿恢复得很好,不需要再输液,毛毛在他那里呆的时间越来越短,他越来越不满足,没话找话聊,想要留住她更久一些。
第十一日,一整夜毛毛都没有出现,百里钦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整颗心也揪得死紧,失落的伤感强忍着不爆发出来。战场上他从来都是率先冲锋陷阵,迎敌而上,如此被动还是第一次,他很不喜欢这种体验。
桑吉一进来就感受到浓浓的低气压,百里钦摆着个臭脸,谁也不理睬。桑吉不敢说话,本来想告诉他,齐家家主昨晚病倒了的事,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第十二天晚上,百里钦等到三更天还是没有见到毛毛人影,立刻召桑吉进来,让他调一队人马在湘南寻找一个戴白玉金梅面具的女子。
桑吉问他要更多那女子特征,他却答不上来。
毛毛睡到第三天早上才转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太子紧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定睛看她。
“手麻。”她的手被握得发麻,已经没有知觉了,真不知道那些肥皂剧里男主角握着女主角手一整夜的戏有没有真正考虑过女主的感受。
太子赶紧松开手,连连抱歉。
“太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京中事物处理好了吧?”没事可以多待些日子再来的。
“只顾着关心别人,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的身体吧。”太子生闷气,自责说道:“都怪我,我不该回去的,这么多事情全压在你身上,不累垮才怪。”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是有些劳累罢了,太子不用担心。我睡了几日了?”毛毛醒来就担心百里钦,怕他找不到自己会影响病情。
“今日是第三日。”太子和齐心快马加鞭,五日便赶到京城,不像上次来的时候,因为运送了太多物资,停停顿顿行了大半个月。太子再用两日把事情处理完,没有等齐心一起回,自己又快马加鞭往湘南赶。前日晚上收到了飞鸽传书说齐家家主病倒了,他连夜赶路,没有片刻休息,昨日中午终于到达后便一直守着她,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滴水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