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芬出生在农村,她是家里的老大,父母基本不管她,还要找她拿钱供养后面的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她没有文化,只有靠出卖自己来赚取收入,她怀了几次孩子,都吃药流掉了。这次查出来的时候医生警告她,再不要孩子就永远不会有孩子了,她心软了下来,自己三十岁了,没了美丽的外貌,以前的工作不是长久之计,她需要找份正经工作,重新做人,未出世的孩子也成为了她精神寄托,奋斗动力。
绿灯亮了,她走上斑马线,刚走下马路,突然一辆失控的黑色轿车突然冲向了她,把狠狠她撞倒在地,头部撞在了马路牙上,倒在了血泊中。
“快来救人啊!有孕妇被撞了!”路人们看到后纷纷上前帮忙,想办法抢救,还好医院离得近,他们迅速把她抬进了急救室。
坐在黑色轿车上的两个人傻眼了,司机叔叔赶紧下车帮忙,走之前他打了个电话,还叮嘱车里的人,“小乔,你不要出来,王叔叔先下去救人,如果警察问你话你就说不知道,车是我开的,人是我撞的,你不要担心,乔教授很快找人来接你回去了。”
“不要,我要去看看那个人的情况!”他的眼里包着泪,满脸的自责和愧疚。
他父母工作忙,请了乔教授助理王叔叔来帮忙接他放学,他本来乖乖坐在副驾驶看书,抬头突然看到一只猫窜了出来,他用力一拉方向盘想要避让它,王叔叔没反应过来,原本绿灯该刹车的,结果脑子当机猛踩了油门,于是造成了现在的悲剧。
小少年解开安全带,比司机还先下车,跟着急救推车一起进了医院,司机无奈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在急救室外等待结果时,警察赶到了,乔教授和乔夫人也来了。司机说是他自己打瞌睡不小心造成的,所有的责任自己全部包揽了。可是根据调取的监控录像来看,旁边的小少年突然用力拉动方向盘和司机猛踩油门是造成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想隐瞒也没有机会。
警察来到小少年面前例行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乔烊。”
“今年多大?”
“十二岁。”年龄不大,可是身高已经一米七了,心里还是个小孩,外表却像个高中生。
“你为什么突然拉动方向盘?”
“因为,我看到了前面有只猫,我不是故意的……”他低下了头,流下了泪,不敢再回忆之前的画面。他的身高已经比乔母更高,只能扬手摸着头给他安慰。他的年纪还小,选择跟过来已经很有担当了,不能再强求他看到如此血腥的车祸还能淡定的谈吐。
“这次事故是我们造成了,我们接受一切法律制裁。”乔教授抬了抬眼镜,事情已经造成了,接下来就是要怎么处理的问题。乔教授是大学教授,乔夫人是医院行政主管,两人都是高知识分子,还是很明事理,不会做出逃避责任的事来。
“好,那我先联系他的家人。”有了这句话,警察先把这边的事情放下,联系受害者家人来谈赔偿的问题。
没过多久,一个小婴孩被放进了保温箱推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向外面的人交代,赶紧送去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看到新生儿出来的一瞬间,乔烊紧步跟在后面。
站在玻璃窗户外,看着新生儿眼睛被黑布蒙住,嘴里插进了管子,全身贴满了连着电线的东西,里面的婴儿看着气息很微弱,不知为何,他的心很痛很痛。
“你好,这里不能随便进入,请你离开。”一个女医生出来提醒道,刚刚全部医生都在忙,没有注意后面有人跟进来。
“那个婴儿没事吧?”乔烊很担心她。
医生摇头,面露哀伤,“被撞成那样,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只有观察,希望她能挺过去。”
乔烊跟在医生后面,问:“那孩子的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没救了,已经宣告死亡了。”
乔烊双腿突然软了下去,女医生赶紧扶住他,“你没事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乔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了出来,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过酿成了这么大的事故,他的年纪还小,不是他能承受的。
乔父乔母听到哭声赶紧跑了过来,乔母抱住了乔烊,跟着哭了起来,“儿子,交给爸爸妈妈处理,你先回家休息。”
乔母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却怎么也拉不动,“小烊,怎么啦?”
“我不走,她的孩子还在这里。”母亲离世,那个孩子是他唯一的救赎。
“有什么情况医生会通知我们的,放心,我会让他们尽力救治,实在不行把孩子调到我们医院去抢救。”乔母工作的医院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去他们医院治活几率最大。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她脱离危险。”一向乖巧懂事的乔烊第一次固执己见,站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门口不走。
乔母无奈摇头,她知道这是他有担当的表现,作为母亲为他骄傲,可是这件事并不是一个未成年人能解决的,“你在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和爸爸会跟进她的情况,你先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他刚小学毕业踏进初中大门,还没有脱离小学生的稚嫩,没想到在接他放学的途中会发生这样的事,让他一瞬间长大。
“妈妈,我要看着她脱离危险我才安心,求你不要把我带走。”他脸上的泪没有干过,可怜巴巴祈求乔母,他已经别无他法了。
乔母叹了口气,“好吧,妈妈也在这里陪你一起。”
两人静静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眼神空洞,一动不动,呆若雕像。乔父去处理婴儿母亲的事情,直到半夜才来和他们碰面,他在医院附近定了酒店,让他们去休息,可是拗不过乔烊的执着,在这里守了一夜。一整夜都没有孩子的消息,目前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医生没有去出动抢救。
毛毛被蒙着眼躺在保温箱,各种不舒服,她仿佛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想要翻个身都不行,各种烦躁焦虑,“花花,这个婴儿的身体我控制不好,连个翻身都做不了,是不是我的神魂和她不契合?”
“我的个姐姐,你是不是没有了解过婴儿这种生物?”
“怎么说?”
“婴儿至少四五个月才会翻身,你现在控制不好很正常,大小便失禁也是常有,所以你要淡定。”花花好心给她科普,顺便恶心一下。
正说着,毛毛感觉到了有东西黏糊糊的贴在自己屁股上,闻着还很臭,她情绪失控,哇哇大哭起来,做什么人啊,就连她当猫的脸都全丢光了。
听到哭声,护士赶紧过来给她换上干净的纸尿裤,这才安静下来。可是拉出去后,肚子好饿,她又忍不住大哭起来。护士赶紧给她拿了奶瓶放在嘴边,她本能的吮吸了几口,就饱了。
乔父去酒店休息一会,早上,乔烊和乔母被同意穿上防护服在屋外的大玻璃窗前查看婴儿情况,乔烊目不转睛看着她,他的心都快融化了,她动动腿,伸伸手,每一个小动作都觉得好可爱。
“医生,何芬的女儿状况怎么样?”乔母逮着一个出门的医生问。
“挺好的,能吃能拉,没有什么危险了,待会值班医生上班就会把她换到普通病房。”
“太好了。”乔烊终于松了口气,请求乔母道:“妈,我要请假,我要在病房里陪她。”
“这怎么可以!我不同意,乔烊,你要知道,你还是个学生,学生要做的事就是读书,小宝宝的事我会请护工,你不能把精力放在这里。”乔母有些不悦,重感情也不能把正事耽误了,这样避重就轻的判断需要及时改正,以免影响一生。
“我可以在病房里学习,不会丢下课程的,我保证,我想陪着她。”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请几天假不会影响太大,乔母其实不担心他的学习,而是担心他对以后的处事判断力,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坚决不让步。
乔烊只好妥协,不过今天还是请了一天假,昨晚他一夜没睡,需要休息一天。等到新生儿转到普通病房后,乔烊在她旁边的病床上摸着她肉嘟嘟的小手睡了一觉,睡得从未有过的香甜与心安。
“他就是君慕离。”毛毛告诉花花,她的眼虽然没有睁开,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她能一秒肯定身边的人是君慕离。
“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花花难以置信,撞他们的人竟然就是要找的人,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世似乎是最轻松的一世,没有任务,攻略目标也近在眼前。
这天晚上,何芬的父母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来到了医院,一来五个人就大闹医院,坐在大厅嚎啕大哭,说自己的女儿死得好惨。
保安把他们带到了会议室,警察把乔父乔母叫了过来,对他们进行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