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风平浪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久到我都要以为他们俩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一学期结束,我和朋友约着寒假旅游完再回家。我人刚下飞机,行李还没取。
万年不给我打一次电话的爸爸,几乎把我手机打爆。
“你在干嘛,为什么不接电话?”
“家里出事了,赶紧回来!”
“你大伯说要和我断绝兄弟关系。”
“你表哥回来,哭着闹着不去留学了。”
“你婶婶伯伯都被你撺掇得要去离婚了。”
“你还不赶紧滚回来,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不可能完成的三件事,居然如此诡异得在同一天,全部完成了?
回程的航班早半个月前就没票了,等到终于有票,又赶上新疆暴雪,根本出不来。
我和朋友玩完雪回来,手冻到通红,翻到手机里小表妹传来的前方情报,瞬间觉得心里暖暖的。
“姐你可真神了,你拖着不回来,她们还真不闹了。”
“之前扯着家里一大堆亲戚给她判案,折腾好几天,我们家都没人给我做饭了。”
我丢了个红包过去,“别饿着自己,有情报继续来报。”
“好嘞,金主姐。”
我和我妈达成愉快共识。
我没回家,没我这个人证,那三个条件就做不得数,房子也别想。
再者说,不拖着我这个罪魁祸首痛快演一出大戏,她们怎么会罢休。
但拖不能拖一辈子,我总是要回家的。
我前脚刚到家,上了个厕所出来,就见客厅乌泱泱坐了一大堆亲戚,虎视眈眈盯着我,像群见了油的耗子。
什么姑姑姨姨,婶婶伯伯,叔公奶奶。
平常八杆子打不着,又最爱扯闲话,最爱找我家借钱的全来了。
听她们描述我才知道。
表哥在国外语言不通,性格顽劣,混得很不好。
甚至因为屡次挑衅,想撬人墙角,还被堵在回家路上狠狠打了几顿。
表哥陈龙被围在人群中,像个香饽饽,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要不是生活费不够,我也不会被人看不起,打成这鬼样子。”
“你们评个理,都是陈家的孩子,凭什么她逍遥快活,我却要在国外受尽屈辱。”
陈龙全然忘了一年前,跪在我妈面前,发誓一定好好读书,不再闹事。
那个时候我和妈一合计,把他送出国不过花点钱,总比放在家里碍眼好。
“你妈给你的钱,够你在国外好好读书。你非要装少爷摆阔,不如换个亲妈。”
“还有,我是随我妈姓的陈,和你那个陈没半点关系。”
“在座各位,最好不要有事求到我面前。今天指指点点,明天再摇尾乞怜很讽刺。”
不出所料,我被骂得狗血淋头。
我几番话怼得爸在他家一众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他也不装我妈面前的斯文书生了,抄起烟灰缸就往我身上砸。
陈龙正好在我边上,我顺手一扯,陈龙的额角被砸出个血窟窿。
一家子人瞬间寂静几秒,婶子大伯反应过来,恨不得手撕了我。
这时候安静许久的我妈,绕出来打圆场。
说让陈龙进她公司工作,说好的房子等流动资金一到就买。
“我儿子怎么能去打工,他是要做大老板的人。”
我妈接话,“小龙这么聪明,肯定是做主管。自家孩子,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我气得跳脚,把家里东西乱砸,其他人唯恐被我发疯波及,都走了。
大伯一家自觉捡了大便宜,也不闹了。
王爱娣走出门前,炫耀从我面前晃荡一下。
“还是你妈明事理,知道自己没本事给老陈家生个儿子,就乖乖把钱上交。”
我顺手摸了个仙人掌举起,王爱娣彻底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