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惜惜克制不住惊呼出声，她怎么都没想到林软会忽然出现，还说出这样的话。
夜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顾惜惜的小脸，一瞬间比这纷纷扬扬的雪花更白。
她的脑海中，刹那闪过了许多许多念头。
想到秦老爷子都亲口说了，这后院根本就没有监控，且这五位佣人都一口咬定唐烟是凶手，林软不可能有证据证明是她对傅老夫人下的手，她的一颗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她依旧紧紧地抓着傅老夫人的手，她侧过脸看着林软，她那双水汪汪的眸中，满满的尽是说不出的难过与委屈。
“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知道姐姐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我也毕竟喊了你二十年妈妈，你怎么能为了帮姐姐脱身，就将所有的脏水泼到了我身上？”
曾经，林软真的很在意很在意顾惜惜。
哪怕与唐烟相认，她也想对顾惜惜更好，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可顾惜惜做的事，真的是让她太失望了。
她不会傻到助纣为虐，帮她欺负自己的亲生女儿！
林软敛起心中的最后一点儿温热，她冷冷地盯着演戏上瘾的顾惜惜，“顾惜惜，究竟是谁在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你把傅老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
顾惜惜的小脸又白了好几分，不过她依旧能够保持镇定。
她娇弱地吸了下鼻子，“妈妈，你总是这么偏心姐姐。”
“可是妈妈，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护着姐姐这么陷害我，我会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你这样会毁了我的一辈子！”
“妈妈，在你心中，我究竟算是什么？你有没有在意过我这个女儿？”
顾慕鸿本没打算参加这场晚宴，他听说林软过来了，他才会在开完会后匆匆赶了过来。
他没想到，他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佣人们异口同声指证是唐烟害了傅老夫人，而林软为了护着唐烟，指责是顾惜惜害人。
林软现在依旧不愿意跟他说话，顾慕鸿不想再惹她生气，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害顾惜惜。
他上前走了一步，向来高高在上的他，难得地放低了姿态，“软软，惜惜不可能伤傅伯母，你就别再这么指责她了。”
“放手！”
林软冷漠地甩开顾慕鸿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顾慕鸿脸一白，他依旧固执地攥紧了她的手，“软软，我没骗你，那天我让人带秦之晴去医院做过检查了，我没有跟她发生关系，我……”
“没发生关系？”
林软唇角笑意越发冰冷，“没发生关系，你会这么护着她的女儿？”
“不对，是你和她的女儿！”
“顾慕鸿，你护着你的女儿，我林软，自然也会护着我的女儿！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的烟烟！”
顾慕鸿拧眉，“软软，你在说些什么！惜惜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她……”
“闭嘴！”
林软冰冷地将顾慕鸿的声音截断，“她若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几次三番要置烟烟于死地，你为什么不为烟烟出气，还要护着她？”
“顾慕鸿，你扪心自问，就你做的那些事，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信任？！”
“爸爸，我没有伤害奶奶，那五位佣人都说了，他们亲眼看到是姐姐害的奶奶，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非要咬着我不放！”
顾慕鸿温声安抚顾惜惜，“惜惜你放心，爸爸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
说完这话，他又冷声对着唐烟开口，“唐烟，你为什么要将傅伯母从楼上推下去？”
林软疲惫又失望地闭上眼睛。
爱了他那么多年，她也想信任他，她也想告诉自己，她没看错人，可他做的这些事，真的不配得到她半分的信任。
唐烟显然对顾慕鸿也十分失望，“顾董，我没有将傅老夫人推下楼！”
“这五位佣人，他们都是在说谎！如果我没有猜错，是顾惜惜买通了他们！”
“姐姐，我也是刚过来，我哪里有那么厉害的手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通这么多人！”
顾惜惜眼圈更红了一些，她鼻尖也红红的，她一下下抖动着肩膀，委屈得仿佛全世界的人都伤害了她。
“爸爸，方才在大厅，奶奶和姐姐吵架了。我没有故意抹黑姐姐的意思，但我觉得，姐姐的确有动机伤害奶奶。”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每一次姐姐犯了错，她都要将责任推到我身上！”
对顾慕鸿说完，她又淌着两行清泪看着傅临渊，“临渊，奶奶一心撮合我们在一起，我根本就没有动机伤害她。求求你相信我好不好？”
“惜惜，我信你。”
“惜惜，爸爸相信你。”
两道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林软和唐烟眸中默契地都写满了失望。
林软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格外的僵硬，她自嘲地扯动了下嘴角，她脸上的悲凉，依旧是有增无减。
她抬起脸看着顾慕鸿，“顾慕鸿，我再问你最后一句。”
“顾惜惜死不认账，而我说，我亲眼看到她将傅老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我和秦之晴的女儿，你究竟信谁？”
“软软，别闹了！你……”
林软笑，笑得眼角差一点儿就渗出了眼泪。
她实话实话，原来在他看来，她只是在闹啊！
秦之晴的女儿，果真是他心头宝，她林软的女儿，在他心中，却连草都不如！
林软止住笑，“行，那我就让你看清楚，我和顾惜惜，究竟是谁在闹！”
说着，她就从手包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顾惜惜意识到了些什么，她下意识就想要夺过林软的手机。
可她心里清楚，她若是表现得太过不淡定，反而会显得她心虚，终究，她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或许，林软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她自乱阵脚，才是中了她的计！
只是，让顾惜惜失望的是，林软不是在虚张声势。
她真的点开了一段视频。
而那段视频中的主角，显然是她和傅老夫人。
林软拍下的这段视频很短。
她并没有拍到她抓着傅老夫人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的画面。
但却清清楚楚拍到，是她狠狠地将她推下了楼！
播放完这段视频后，林软无视现场众人的惊愕，她极度讽刺开口，“顾慕鸿，现在你给我说说，我和顾惜惜，到底是谁在闹？”
说完，她的视线，又冷厉地刺在了顾惜惜的脸上。
“顾惜惜，现在，你还要装可怜装无辜，一口咬定，是我的烟烟，害了傅老夫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