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唐烟仿佛被雷劈到，怔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极度缓慢地抬起了脸。
她的确不只一次感受过傅临渊的残忍，可她还是不敢想，有一天，他会亲手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怎么，不想赚钱？”
傅临渊慵懒地斜倚在包厢里面的真皮座椅上，他动作随意，但他那一身的矜贵，还是让他看上去如同俯瞰众生的人间帝王。
“齐总、宋总今晚是我贵客，你若不能让他们尽兴，后果自负！”
这般被傅临渊抬举，齐总、宋总顿时笑得一脸荡漾。
尤其是当他们看清楚唐烟的脸，他们两个更是激动得口水都差点儿流下来。
他们是经历过不少女人。
可那些女人，大多是庸脂俗粉，他们还真没尝过这般人间绝色的滋味！
“妹妹，来陪哥哥喝杯酒。”
齐总坏笑着将一大杯白酒端到唐烟面前，他笑得太过厉害，肚子上的肥油都几乎要抖落下来。
唐烟没有看齐总，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仿若无情神佛的傅临渊。
她好像，越来越不认识他了。
以前的他，真的不是这样的。
曾经的他，占有欲强，还爱吃醋，别人碰她小指头一下，他都得醋上好多天。
她上大学那会儿，他们班一个男生特别喜欢她。
他鼓足勇气向她表白。
他激动之下还拉了她的手。
那一幕被傅临渊看到，他当时醋得差点儿折断那男生的手。
他将她按在怀中，狠狠地吻。
一遍遍说，她是他的。
因为这点儿小事，那几天，他一直在各种吃飞醋。
他还说什么心脏疼，只有烟烟亲亲抱抱能治。
她无奈，只能每天一大早就开始亲他抱他哄他。
后来，每天早晨亲亲抱抱，成了他们最甜蜜的习惯。
而现在，齐总和宋总，不只是要拉她的手。
他们，是觊觎她的身体，是想跟她在床上做男女之间最亲密之事，而他却选择了推波助澜。
唐烟总觉得，人的心在死过一次之后，便麻木了，不会再疼了。
被傅临渊一次次舍弃后，她才发现，原来，人在心死之后，还可以被伤到痛不欲生。
她努力看着天花板，将到了眼角的眼泪憋回去，许久许久之后，她才干涩、沙哑开口，“傅先生，如果齐总、宋总愿意给我钱，你真能让我拿那些钱？”
“怎么，你觉得我会跟你抢那点儿钱？”
那就是同意让她要齐总和宋总的钱了。
唐烟满心悲凉，却又慢慢地长舒了一口气。
她不想一身脏污。
但，如果她一身脏污，能够换来她最在意的亲人平安，她愿意！
唐烟深吸一口气，她将满心的苦涩压下，就对着他扬起了一抹最灿烂的笑。
“傅先生你放心，今晚我一定会让齐总、宋总尽兴！”
“妹妹，快来陪哥哥喝酒！”
唐烟迟迟没有喝下那杯酒，齐总已经等不及了。
他直接掐住她的下巴，就想往她嘴里灌酒。
烈酒刺鼻。
唐烟本就不喜欢喝酒，她得了晚期胃癌后，更是连酒味都闻不得。
她下意识就想将脸别向一旁，只是，她心里清楚，今晚有些事情，她根本就躲不掉。
她轻轻按了下自己那依旧疼得歇斯底里的胃，随即娇笑着对着齐总喝酒，“哥哥，我陪你喝酒，我能有什么好处？”
哥哥……
傅临渊手指骤然收紧，他差点儿将手中的高脚杯捏碎。
不过他向来擅长掩饰情绪，眨眼之间，他就又恢复了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
唐烟这一声哥哥却是叫得齐总心花怒放。
他自以为潇洒地拂了下他那光秃秃的脑门，“妹妹，再叫我一声哥哥，哥哥命都给你！”
方才喊齐总那声哥哥，唐烟恶心得想吐。
但为了凑到钱给奶奶做手术，她还是强忍着恶心笑道，“哥哥，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钱！”
“好！”
齐总爽快地一拍胸口，“一杯酒配一声哥哥两万块！”
一杯酒两万块……
那她想赚到一百万，得喝五十杯烈酒。
只怕，到时候她连拿钱去医院的命都没有。
沉默了片刻，唐烟决定讨价还价。
“哥哥，我可以喝酒。”
“但我需要一百万，喝五十杯酒，我会喝死的！哥哥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还以为妹妹想要多少钱呢！不就是一百万！”
齐总一把将那杯酒灌入唐烟口中，“陪你齐哥和宋哥喝几杯，一会儿我们再一起好好快活一下，别说一百万，五百万哥哥都给你！”
“咳咳……”
五十多度的酒浇入喉中，唐烟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痛苦地咳嗽着。
可她这么一咳，喉头翻涌的酒气更重，刺得她咳得越发厉害。
见她咳得如此难受，齐总却是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他快速倒了一杯酒，又送到了唐烟唇边。
“妹妹真是好酒量！”
“我听说酒量好的女人，在床上格外奔放。”
“妹妹在床上，肯定是我最喜欢的小野猫！”
齐总笑得一脸的油腻，唐烟被他这副模样恶心得想吐，但是想到喝完酒、陪完他们，她就能拿到钱，她还是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胃里火辣辣的疼，仿佛有烈焰灼烧。
喉头疼痛过后，则是浓烈的腥甜翻涌。
唐烟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将那股子妄图喷涌而出的腥甜压了下去。
大地仿佛在旋转，唐烟的身体也摇摇欲坠。
她用力撑着桌面，才没让自己倒下。
她也不能倒下。
不把切切实实的钱拿在手中，她哪怕恨不能顷刻死，也得用力睁大眼睛，活着！
宋总见齐总一直霸占着唐烟不放，他急得不要不要的。
他也快速倒了一杯酒，坏笑着端到唐烟面前。
他一把搂住她的肩，就将她带到了怀中，“陪哥哥喝一杯！哥哥不会亏待你！”
宋总长得还算看得过去，但他常年沉浸在美色、烟酒之中，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刺得唐烟克制不住干呕了一声。
她怕被他发现，会将他激怒，她连忙捂住嘴摆出了一副羞涩的模样，“我也会对哥哥好。”
“哈！”
宋总被唐烟哄得几乎要笑出猪叫，他将她的肩膀揽得更紧了一些。
“那妹妹今晚打算怎么对哥哥好？”
傅临渊的视线，刀子一般刺在宋总那落在唐烟肩膀的手上。
他捏在高脚杯上的力道克制不住加大，刹那高脚杯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