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又瘦又小,可她脸下面的血,却是那么那么多。
多得,仿佛要将她的小脸淹没,将她的生命带走。
“唐烟!”
傅临渊忍不住死死地将她箍在了怀中。
看着她紧闭的双眸,感受着她那轻飘飘的体重,他的心中忽而说不出的恐慌。
他不过是几天没抱她,她怎么就又瘦了?
“唐烟,你又减肥了是不是?”
“以后别再减肥!减成竹竿,难看死了!”
傅临渊嘴上满是嫌弃,他却是忍不住将她的腰箍得更紧了一些。
注意到鲜红的血液一滴滴滴落到他的手背上,他又如同被刀尖刺到一般,狠狠地将她甩开。
她会吐这么多的血,显然,她是又吃了那种装纯装可怜的药!
想到为了勾男人,她动不动就吃药,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傅临渊眸中心疼散尽,只剩下了冷与不屑。
“为了勾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唐烟,你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傅临渊越想对她越是嫌弃。
他觉得,她瘦得这么厉害,她会吐这么多的血,都是因为她不要脸地总是喜欢吃那种药。
他应该直接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扔出去。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终究,他还是没能将她扔出去。
尤其是想到她身上沾了这么多血,她就这么睡觉肯定很不舒服,他还将她塞进了温热的水中,冲洗干净了她身上的血。
还耐心的,一点点吹干了她那浓密的长发。
“以后别再吃药!”
将吹风机扔到一旁后,傅临渊冷冰冰命令,“你若是再敢乱吃药,我打断你的腿!”
“枝枝……”
傅临渊正想恶狠狠地给她腿一巴掌,低低的呜咽声就在他耳边响起。
他一垂眸,就看到她的眼角渗出了刺目的泪光。
她显然是陷入了疼痛的梦魇,她不再喊枝枝的名字,大颗大颗的泪珠,依旧从她的眼角涌出。
眼泪刚淌出的时候,微微有些温热。
落到傅临渊手背上的时候,便已经有些凉了。
但他却仿佛被手背上的泪滴灼烧到,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克制不住剧烈颤抖。
他知道,她这种狼心狗肺、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是疼死,也是她活该。
他厌恶地将她的小脸往一旁推了推,眼不见为净。
终究,他还是忍不住又捧起了她的脸,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她脸那么那么瘦,她的眼泪却格外多,他怎么都擦不净。
她的眼泪让他心里说不出的不舒坦,见用手无法擦干净她的眼泪,他直接俯下脸,一点点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呜呜呜……”
唐烟依旧在低低地呜咽,听着她的哭声,傅临渊一颗心仿佛被猫爪挠着,说不出的不舒坦。
他实在是听不得她的哭声,她恶声恶气命令,“闭嘴!你再敢给我哭,我缝住你的嘴!”
她哭得更凶更委屈了一些。
傅临渊气得手足无措,他直接俯下脸,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起初,他的吻,带着泄愤带着惩罚,后来,他的吻渐渐变得说不出的温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温柔的吻安抚到了她,她又呜咽了几声,就不再哭了。
他的唇,却依旧没有离开她的唇。
直到深夜,傅临渊才放过了她。
看着她那明显红肿破皮了的唇,感受着他腿上伤痕传来的钝痛,傅临渊俊脸上写满了自我厌弃。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给秦宴淮守身如玉,她今晚都嫌他恶心了。
他竟然不仅情不自禁地动了她,还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他简直就是饥不择食!
傅临渊越想越是嫌弃自己,他猛地甩开怀中的姑娘,就抓了手机,往阳台走去。
韩凌已经查到秦之晴的手机号并发给了他。
他立在阳台,心不在焉地抽了根烟,就拨上了秦之晴的手机号。
“哪位?”
“傅临渊。”
秦之晴没想到傅临渊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她觉得他找到,肯定是要谈他跟顾惜惜的婚事,她又惊又喜,“小渊,你和惜惜……”
“秦女士,我劝你撤销对唐遇的诉讼!”
“什么?”
秦之晴一愣。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帮着一个傻子,找她这位准岳母的不痛快。
傅临渊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撤销对唐遇的诉讼!”
“小渊,你怎么会忽然这么说?你也知道的,我是惜惜的亲生母亲,惜惜多次不顾生死救过你,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
傅临渊冷漠地将她的声音截断,“你也知道救我性命的人是惜惜!既然是惜惜救了我的性命,这恩情,跟秦女士你有什么关系!”
秦之晴是真没想到傅临渊半点儿面子都不给她,她面色不由得有些难看。
不过她比顾惜惜更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小渊,你既然来找我,你应该听说了,那个傻子他恶意将啤酒瓶砸在了我头上!”
“我脑震荡,现在我头还疼呢!就算救你的人不是我,这次吃亏的人是我,你也不该帮那个傻子说话!”
“唐遇为什么会对你动手,秦女士你不明白?”
傅临渊声音太冷,电话那头的秦之晴克制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心中隐约生出了一股子不太好的预感,果真,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她那尖锐又怨毒的声音。
显然,她那天刺激唐遇的话,被傅临渊录了下来!
若是他将这段录音交给警方,她不仅不能毁了唐遇,她可能还得把牢底坐穿!
听完这段录音后,秦之晴手抖得几乎抓不住手中的手机。
“小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想要用这段录音毁了你秦姨?”
“秦女士,人贵有自知之明!林软是我林姨,你一位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还真不配做我傅临渊的阿姨!”
“撤销对唐遇的诉讼!否则,我现在就让人将这段录音送到警察局!”
“小渊,你不能这样做!”
秦之晴急得都破了音,傅临渊眸中却没有分毫的悲悯,他声音极淡,却带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小渊?秦女士,我跟你很熟?”
“小……不,傅少,你不能这样对我!如果你将我送进监狱,惜惜她一定会很难过!”
“对!你也不该帮着那个傻子!难道你忘了五年前傅夫人是怎么死的了么?你忘了你左手的那根小指是怎么碎的了么?傅少,唐家姐弟跟你不共戴天,你怎么能这么偏帮他们!”
“若你还将傅夫人当成是母亲,若你还有为人子的良知,你就该帮着我,毁了那对恶心的姐弟,给傅夫人报仇!否则,傅夫人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