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真的失忆了,我只是阿复。”
“不好!”
唐烟用尽全身的力气激动地把傅临渊推开。
“傅临渊,这次你奋不顾身救了枝枝,我很感激你,但你我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
“你是救了枝枝,可我也忘不掉两年前,枝枝奄奄一息之时,医生说,她可能撑不下去了,她睡梦中一直在喊爸爸,我去求你,你却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我迈不过我自己心中的坎儿,所以,我不想再跟傅先生你有任何瓜葛!”
“麻烦傅先生你出去!”
“枝枝病重,我不给她医治,我不见她,是我的错。”
傅临渊声音中带着令人心悸的低哑,“唐烟,我知道错了,你别一棍子把我打死好不好?”
“我说了不好!”
唐烟一垂眸,就看到了傅临渊手指上的划痕。
以及他在山洞中为了救枝枝留下的,手背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看着这些刺目的伤口,唐烟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绞痛。
而她越是为他心疼,她便越发瞧不起她自己,以至于她对他的态度也更差。
她一手拉着门,一手用力推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出去!”
傅临渊不再伪装宁复后,他的双眸不复之前的纯澈,但他眸中望不到底的幽深,越发容易吞噬别人的灵魂。
他固执又带着几分患得患失的恐慌开口,“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不会离开!”
“你简直臭不要脸!”
唐烟又急又气,她都想骂人了,“你赖在我这里不走,你这是强闯民宅!”
“唐烟,我已经买下了这处地下室。”
因为两年前是唐烟租下的这处地下室,这次重新住进来,她下意识觉得,这里是她的家。
听了傅临渊这话后,她才意识到,她并没有续租。
他买下来了这处地下室,这是他的地盘,也不再是她的家。
她凉笑着后退,“是啊,我都差点儿忘了,这里是傅先生你的物业。”
“你的确不该离开这里。该离开的是我!”
说着,唐烟拢了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她抓了车钥匙,抬脚就往地下室外面走去。
傅临渊直接自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声音中沙哑更重,甚至还染上了卑微的哀求。
“别走。”
“这里有你,才是一个家。”
这里有她,才是一个家……
唐烟的眼眶又不争气地泛湿。
其实,她潜意识里,是把这里当成了她和她的阿复的小家的,可他都已经不是她的阿复了,要这个家,还有什么意义!
唐烟用力咬了下唇,她狠下心想将他的手从她身上掰开。
他却是一个转身,面对面将她箍紧。
他一手抓住她的左手,一手捏紧了那个钻戒,就往她无名指上套。
“这枚戒指,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也是你自己收下的,你不能把它扔掉!”
“我不要!”
唐烟狠狠地将这枚戒指拍开。
戒指掉落在地,他下意识俯身,就去捡戒指。
唐烟身体得到自由后,她丝毫不愿意浪费时间,她沿着狭长的走廊一路狂奔,就往地下室上面冲去。
傅临渊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跟她分开。
捡起戒指后,他就疾步追了上去。
他知道,他不该再亲吻她、冒犯她,可他心中患得患失的不安太过浓重,听着她又说出抗拒他的话,他下意识就想用唇堵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她的唇,于他如蜜糖,一经沾染,他怎么都无法放开。
当熟悉的触感在她的唇上蔓开,唐烟也有刹那的沉迷。
反应过来后,她羞恼得越发厉害。
她直接扬起手,狠狠地甩到了他脸上。
唐烟这一巴掌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他又是典型的冷白皮,路灯下,他左脸颊上通红的五指印看上去格外刺目。
可挨了她这一下,他脸上没有半分的怒气,只有小心翼翼的讨好。
如同一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儿。
看着他这副模样,唐烟又忍不住想起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阿复,她心脏一软,指尖差点儿克制不住落到他脸上,问他一声疼不疼。
意识到自己又差点儿失控,唐烟越发唾弃自己。
她重重闭上眼睛,竭力以最冷漠的语气开口,“傅先生,我说过让你别碰我!这一巴掌,是你自找的!”
“以后真的别再靠近我了,我真的很不喜欢!”
“我承认,以为你是阿复的时候,我对你有几分心软。”
“但那些心软,不是因为我在意你,只是因为你救了枝枝,我感激你,我又同情你失忆还变傻的遭遇,我才会允许你的靠近。”
“我从不喜欢你!”
“你说谎!”
傅临渊近乎急迫地将她的声音打断,“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还主动亲过我!唐烟,你心中依旧有我,既然有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傅临渊这话精准地戳到了唐烟心中不愿示人的地方,她羞恼得越发厉害,“你会演戏,难不成我就不会?”
“为了哄一个智商退化的傻子,我说几句谎话怎么了?我主动亲你又如何?”
“傅临渊,你不是个好东西,但平心而论,你长得并不差!我亲你抱你,甚至对你做别的更亲密的事,我并不算吃亏!”
“这半个月,就当我们一起演了一场戏,现在,戏结束了,我们也该一拍两散了!”
“至于你做的这枚戒指……”
“你留着送给你以后喜欢的姑娘,还是扔掉,随你!”
说完这话,唐烟强压着心痛转身,就拿出百米冲刺的方向往前面冲去。
“唐烟!”
傅临渊依旧不想就这么跟她分开,他也抬脚紧跟着她往前。
但他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昨晚他淋雪,背上的伤口又有点感染,他今晚动作又太大,他这么疾步往前,他伤口又开始疼,他身子猛一踉跄,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唐烟已经上了车。
踩下油门后,从后视镜中,她清晰地看到,他蹙着眉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她知道,他肯定是伤口又疼了。
她身上没有伤口,可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模样,她觉得自己身上也开始隐隐泛疼。
甚至,她还忍不住踩下了刹车。
她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抚平他眉间忧伤,拥他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