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剪在身后的手,已经被赢肆放开。
唐烟艰难地伸出手,就想抓住她的手包。
晚了一步。
手包掉落在道路一旁,车扬起尘土,手包转瞬就没有了踪影。
感受到赢肆唇落到了她唇上,唐烟扬起手,一巴掌就拍向了他的脸。
她身上太过虚软无力,这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挠痒痒一般。
这一巴掌也没能将他的脸打歪,倒是让他眸色越发阴鸷,仿佛要将她推下地狱。
“滚!”
唐烟依旧用力往前伸着手,她想推开身旁的车门。
平日里那般轻易便能拉动的车门开关,她已经用尽了全力,依旧拉不动。
“滚开!别碰我!别……”
“傅二能碰你,阿烈能碰你,街边乞丐都能碰你,为什么我不能碰你?”
“哦,你是嫌我没给你钱!”
“可惜,你不值钱!不配我在你身上花钱!”
赢肆手上用力,唐烟直接被他摔在了后车座下面。
她试图从下面爬起来。
只是,他这么用力摔她,她脑袋太沉了,她唇角喷出一大口鲜红,她就无力地阖上了眼睛。
楼祁还在车上,赢肆没有暴露倾向,他肯定不可能真的在车上和唐烟做到那一步。
他正想将她拉起来继续,他就看到了她唇角渗出的血。
他身上动作瞬间僵住。
他听顾惜惜说过,她以前喜欢吃一些药,让自己身上流血,在男人面前装纯装可怜。
明知道她这吐血是装的,看到她下巴、脖子上晕开了大片的鲜红,他的双眸还是被刺到。
尤其是她那张惨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更是怎么看怎么让他觉得刺眼。
赢肆心口一揪,他那略有些粗糙的指肚,忍不住落到了她脸上。
意识到他竟然对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生出了怜悯之心,他忽而就说不出的自我厌弃。
他近乎粗鲁地将她摔在一旁,“呵!装晕?”
“唐烟,我倒要看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赢肆以为,唐烟装晕装不了多久的,没想到楼祁已经将车开到了他别墅里面,她依旧倒在车门上一动不动。
还挺能装!
赢肆笑得格外的肆意残忍。
但莫名的,看着她那仿若没有骨头一般垂落在一侧的手,以及她手上的伤痕,他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他下意识去口袋里面摸烟,他这才意识到,一盒烟早就已经被他给抽完了。
他强行压下心口越来越多的莫名其妙的情绪,他轻佻地半抱着她,就将她扔在了他卧室的大床上。
“去提一桶冰水!”
楼祁跟过来,本来是有事要向他汇报。
接到自家老大的命令,他也顾不上去汇报那件算不得太要紧的事了,他结结巴巴开口,“老大,你让我提冰水做什么?”
“你要……要用冰水洗澡?”
“这房间里面是挺暖和的,但这大冬天的,用冰水洗澡,还是太冷了吧?”
“给她用!”
“什么?”
听了赢肆这话,楼祁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感觉自家老大又在作死。
为了不让自家老大后悔,楼祁推了下他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后,他还是壮着胆子开口,“老大,唐小姐现在看上去挺不好的。”
“给她用冰水,我怕她会……”
“怎么,心疼她?”
楼祁拨浪鼓一般摇头,“我就是担心老大有朝一日会后悔!”
“我永不后悔!”
赢肆一字一顿开口,“不能让她饱受折磨惨死,我才会后悔!”
赢肆这时候话说得言语铮铮,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后来的后来,他求神拜佛都留不住她,他竟是后悔得没有了活下去的力气……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去拿冰水!别让我再说一遍!”
赢肆身上比被浇了冰水还冷,楼祁被他身上这可怖的冷意吓得小身板可劲儿地抖。
他不敢继续在这边废话,他连忙转身去提冰水。
很快,楼祁就结结实实地提了一大桶冰水过来。
他结结巴巴开口,“老大,你真要……”
“出去!”
楼祁弱弱地锁住嘴,就哆嗦着腿退了出去。
“唐烟,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楼祁一关上房门,赢肆就走到了床边。
他那张脸,其实生的也蛮有少年气的。
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邪肆不羁,少年足风流。
他冷下一张脸的时候,一身的不羁,都变成了令人胆怯的阴鸷,压得人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认定唐烟是在装晕,他自然觉得,她听到了他方才跟楼祁的谈话。
他以为,她都知道他让楼祁提了冰水过来,她不会再继续装晕,谁知,她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跟死去了一般。
赢肆眉心一跳,他心脏也狂跳得厉害。
他用力按压了下心口,将所有的不安与担忧压下后,他心中就只剩下了浓烈的厌恶与讽刺。
“现在都还能装晕,你这演技,还真是炉火纯青!炉火纯青到令我恶心!”
赢肆懒得继续跟唐烟废话,他直接提起那一桶冰水,尽数浇到了她身上。
唐烟本来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飘荡在一片云雾之中,周围暖意融融,仿佛春暖花开。
刹那间,冰冷倾泻,冻得她脚趾头都克制不住蜷缩了起来。
还有冰冷的液体呛到了她的口中,呛得她涨红着一张小脸,不停地痛苦地咳嗽。
真冷啊!
“咳咳……”
唐烟越咳越是难受,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要咳破了。
脑袋依旧胀痛得厉害,但因为身上真的是太冷了,她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恰好与赢肆那张满是厌恶与嘲讽的眸四目相对。
身上湿哒哒的。
显然是他浇了她一身冰水。
他这行为太恶劣,她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
但现在她也没心情跟他撕打,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她昏迷之前的事。
他强吻了她!
还……
她慌忙去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衫,毛衣裙破损得更厉害了一些,但她的紧身裤却没有分毫的破损。
身上也没有那种事后的感觉,显然,她身上没有烙上他的印记。
“怎么,不装睡了?”
“有病!”
唐烟觉得赢肆这种人直接无法沟通,她怕他又对她做车里的那种事,她强撑着疼痛冰冷的身体,就想下床。
没能下床。
他一把扯住她迈下的腿,狠狠地将她摔回到床上,随即,他那精壮的身躯就重重压了上来。
“不装睡,也该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