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唐烟气势太过凌厉，方阿姨心中莫名有些慌，她忍不住又后退了一大步。
“我为了避免以后会出现不必要的纷争，当时中介陪我看房的时候，我把房间里面现有的陈设，都罗列在了合同上。”
“你看合同第一页，最后两行。”
“茶几上，只有一只白色玻璃材质的烟灰缸！”
“合同上罗列的物品，也没有你说的名贵花瓶！”
“方女士，你诬陷我奶奶偷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这是诽谤！”
“诽谤是要付出法律代价的！”
其实，诽谤别人，大多只需要负民事责任，顶多也就是拘留几天，不会坐牢的。
但方阿姨不懂法律，唐烟这话，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方阿姨身上嚣张气焰瞬间灭了大半，不过，她也不可能轻易向唐烟认错。
她抓起地上的合同，就撕得粉碎。
“现在合同没了，我就是说我这房子里面有两个烟灰缸，有名贵花瓶，你们能怎么样？”
“方女士，你年纪不算大，眼神可真不好！你没看出，这份合同，只是复印件？真正有你我签名的，我藏着呢！”
“你！”
看清楚这合同上的签名真的是复印上的那种，方阿姨气得嘴唇直哆嗦。
她抓着破碎的合同后退，“反正那死老太婆就是手脚不干净！”
“她就是偷了我房子里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她是不要脸的贼！”
“我奶奶她不是贼！”
唐烟神情格外严肃，忽地，她从容一笑，“哦，方女士，我建议你现在去网上看看，大家究竟是怎么说我奶奶的！”
想到方才唐烟打出去的那个电话，方女士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她狠狠地瞪了唐烟一眼，还是点开了直播软件。
裴思思正在开直播。
直播中，她抓着一对钻石耳坠，声泪俱下，说是她冤枉了唐奶奶。
她在猫笼子里找到了这副耳坠。
应该是她的猫，抓走了这副耳坠，她一时着急，误会了唐奶奶。
她真诚地向唐奶奶道歉。
网友们对唐奶奶的骂声，都变成了一边倒的道歉。
就连裴思思的粉丝，也语重心长地给她留言，劝她以后做事，不要冲动。
因为冲动之下，真的很容易伤害无辜。
“这……”
方阿姨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评论，她怎么都不敢想，这么短的时间，网上的形势，会出现这样的逆转！
“方女士，你现在，还要说我奶奶，是不要脸的贼么？”
“我……”
不能从唐烟他们身上讹一笔钱，方阿姨心有不甘。
但网上的大形势都已经逆转，唐烟手中的合同，还做得那般细致，她心里清楚，哪怕她再贪财，今天她也赚不到便宜了。
她只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继续住好了，我不赶你们走！”
“方女士，这房子，我们不会再租了！”
搬家的确很不方便，但方女士人品实在是太差了，她以后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住在这里，是一大隐患，还不如麻烦点儿，换个别的住处。
“什么？”
方阿姨脸色十分难看，“你们不租也行！是你们违约，不愿意住的，你们别想我给你们退押金和剩下的房租！”
方阿姨这么不讲理，唐烟也不着急。
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捏了下她的手机。
“不退也行啊！方女士，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刚才你说的话，我录音了！”
“我若报警，只怕警方不只会认定你恶意诽谤，他们还会认定你，趁人之危违约！到时候，你要给我的，可就不只是剩下的房租和押金了！你还得赔，百分之两百的违约金！”
“我算算百分之两百的违约金是多少……得十几万吧？”
“你你你……”
方阿姨平日里是挺横的，但她这种市井小民，最怕惹上官司，她被唐烟这话骇得不轻。
她一边后退一边开口，“我把钱退给你不就是了！我又不缺你这点儿钱！”
方阿姨退钱的时候，十分的不情愿。
她总想多留下点儿钱。
只是唐烟寸步不让，她也就只能把剩下的钱和押金都给退了。
唐奶奶和唐遇的东西并不多，他们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离开了这处小公寓。
唐烟本来是想再给奶奶和唐遇租一处环境不错的小公寓的。
但他们坚持要省钱给枝枝治病，她拗不过他们，还是租了一处有些老旧，里面却很干净的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是她！”
签好合同后，唐烟陪着唐奶奶一起去楼下超市买菜。
结完账刚走出超市，两位年轻的女人，就朝唐奶奶这边走来。
刚经历过一场网络暴力，对于别人忽然的靠近，唐奶奶心有余悸。
她怕又被人扔脏东西，她下意识就伸出手护住了自己的脸。
“你是唐奶奶是不是？”
其中一个女人，快速将一包牛肉干塞进了唐奶奶的手中。
“真的特别抱歉，我们被人误导，在网上骂过你。你别嫌弃，这包牛肉干是我从老家带回来的，你拿回去吃了吧，就当是我向你赔礼道歉。”
“我也有！唐奶奶，你尝尝我妈做的粘豆包，可好吃了！”
另一个女人将一盒粘豆包塞进唐奶奶怀中，“你不是小偷，我们错怪你了！”
“不用了不用了……”
唐奶奶热泪盈眶，之前被骂得那么狠，面对忽然而来的善意，她手足无措。
“唐奶奶，你不拿着，你就是不原谅我们！”
那两个女人太犟，唐奶奶不善言谈，她拗不过她们，终究，她还是留下了那一包牛肉干和那盒粘豆包。
那两个女人已经走远，唐奶奶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掉。
唐烟轻轻将她环进怀中，“奶奶，你看到没？大家都说你很好。”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
“傻囡囡……”
唐奶奶咧开嘴，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月光下，唐奶奶的双眸晶晶的亮，像充满希望的星星……
……
唐烟最近特别特别忙。
她注册了个笔名，开始写小说。
她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写网络小说。
她的梦想，是做诗人，做文学家。
可生活中有的，不只是诗，更多的是在碌碌红尘中打滚。
为了赚钱给枝枝治病，她愿意尝试许多她以前没想过的工作。
她其实跟网站签约的时候，她有些担心，那家网站一看她的真实姓名就会拒绝她。
没想到他们对她投稿的开头很满意，给了她千字二十的保底。
唐烟算了下，她一个月能写大概二十万字，写小说就能有四千块钱了，真挺好的。
要是有一天她超了保底，还会有额外的收入。
有了工作，生活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做MV女主角。
娱乐圈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她不太喜欢在镜头面前表演。
但她已经收了齐磊打过来的钱，她肯定会好好拍完那几支MV。
唐烟收到钱一个多星期后，MV才开始拍摄。
齐磊让她周天上午十点之前到摄影棚。
她怕迟到，九点就过去了。
她以为，摄影棚里面只会有她和秦烈、齐磊，以及工作人员。
没想到傅临渊、顾惜惜、赢肆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