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傅临渊面无表情继续跟唐烟保持距离,她的小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这距离,根本就无法拉大。
他正想直接一巴掌将她小手拍飞,他一转脸,就看到了她那嘟起的小嘴。
她最近这段时间,唇色都偏白。
今晚可能是刚输过血的缘故,她唇色红润。
她唇形完美,嘟起来好看得仿若桃花花瓣盛放,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傅临渊喉结剧烈滚动。
十六岁那个雨夜的绝望与血腥气渐渐淡去,他忍不住俯下脸,死死地吻住了她的唇。
唐烟梦中,她的阿渊也亲吻了她。
他身上的火焰,传递到她身上。
很快,他们两个人,就都笼罩在了一片温暖的火焰之中。
丝毫不觉得炙烤,只有说不出的温暖舒适。
她的阿渊,也好温柔。
她真的好喜欢温暖又温柔的阿渊,她忍不住更紧地贴近他,更热烈地亲吻他,让这美梦,绵延到地久天长。
感觉到唇上的温热,傅临渊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情不自禁做了什么。
四唇相贴,他动作有短暂的僵硬。
他一颗心仿佛生生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爱,一半是刻骨铭心的恨。
而他就在这爱恨两重天中苦苦挣扎。
终究,他还是决定放开她。
她那柔若无骨的手,却忽而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力气很小,但她这主动投怀送抱的触碰,却仿佛画地为牢将他禁锢。
尤其是瞥到她身上留下的青紫印记,他忍不住将这个吻加深,并一寸寸下移。
差点忍不住让她城池尽失。
想到她刚割过手腕,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傅临渊才强行压下了身上的热意。
方才他太过着急,他都还没有来得及给她换上干衣服,便将她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现在,床上湿漉漉的,肯定没法睡了。
大半夜的,他也懒得折腾换床褥什么的,他给她换好干净的睡衣后,直接抱着她去了隔壁的侧卧。
傅临渊洗过澡后,他还是决定找间客房将就一晚。
他立在床边凝视了她一会儿后刚要离开,他就发现,他的衣角,又被她紧紧攥住。
她本来唇角带着上扬的弧度,他一把将他的衣角从她的手中扯开后,她的小脸瞬间皱巴成了一团。
“冷……”
身上的衣服干净又温暖,可那一桶冰水的冷意,仿佛刺穿了血肉骨髓,唐烟窝在被窝里面,还是觉得特别特别冷。
她好不容易靠近了一团温暖的火焰,现在那团火焰要离开,她如何能忍!
“阿渊,我冷……”
“冷死你活该!”
傅临渊面色冷凝到了极致,终究,他还是没走出房间,而是躺在了她身侧。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今晚,我不计较你的狼心狗肺!”
傅临渊说的这话,唐烟完全听不到。
她现在只觉得,那团远离她的火焰,又回来了。
她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
真暖和。
“唐烟,拿开你的脏手!”
见她的小手不老实地落在了他的心口,还胡乱摸索,而他的身体还……
傅临渊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正想直接把她这作乱的手拿出来,她直接整个人都滚入了他的怀中。
她还一下下扯着他的衣服。
因为她觉得,有这一层阻碍隔在他们中间,不如扯掉那层阻碍更暖和。
傅临渊手背上的青筋一下下暴起,当她的小脸直接贴到了他的怀中,他再不忍耐,他低吼一声,就让自己身上的烈焰,彻底将两个人一起焚烧……
……
唐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手腕火辣辣的疼。
腰特别疼。
唇也特别特别疼。
身上的衣服都碎了。
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异样,唐烟一张小脸顿时惨白如纸。
她没想到,她都已经割腕自杀了,那一场屈辱,她依旧没有躲过。
她眸中焦距渐失,只剩下了无尽的死寂与空洞。
她还觉得,自己好脏好脏。
怎么都洗不干净的脏。
她正沉浸在极度的自我厌弃之中,房间的大门就忽然被推开,傅临渊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吃饭!”
听到傅临渊这仿佛讨债一般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她现在不是在赢肆的别墅,而是好像在御江山的侧卧!
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她身上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谁?
她下意识开口,“昨天晚上,我没和赢肆……”
“怎么,没能跟阿肆上床,你很失望?”
傅临渊的声音极尽讽刺,听得人耳膜都有些不适。
但听了他这话,唐烟的一颗心,却是慢慢回落到了原处。
幸好,昨天晚上,她没跟赢肆发生关系!
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格外过分的痕迹,她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
也就是说,她昨晚是跟傅临渊发生了关系!
她割腕后,她都昏迷不醒了,他竟然还动她!他还是不是人!
这么一想,她抬起脸时看向他的眸光,仿佛看一只畜生,“傅先生,你我的确签了那份包养协议,但昨晚我受伤了,你怎么能……”
她越说脸色越是难看,“你简直不是人!”
“唐烟,人贵有自知之明!昨天晚上,若不是你脱了衣服,一直往我身上贴,还脱了我衣服,你觉得我会碰你?”
“我……”
唐烟瞬间语塞。
她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梦中,她拼命地想要靠近那团火焰,她一直在用力扯什么东西,难道,她扯的竟然是傅临渊的衣服?
唐烟唇上好不容易浮起的那点儿血色尽数褪去。
她的枝枝抢救后的确侥幸活了下来,但这也无法掩盖傅临渊为了保护他的宝贝惜惜,想要弄死她的事实。
只怕枝枝会进急救室抢救,便是他摘下了她的氧气罩,或者,她被迫自己摘下了氧气罩。
他是没有心的恶魔,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
而昨晚,她一时混沌不清之下,竟然主动向他求欢……
忽而之间,唐烟就厌恶死了自己,浓烈的自我厌弃,让她看都不愿再看傅临渊一眼。
看到她这副模样,傅临渊自然觉得,她这是在为昨晚他们发生关系后悔。
他心中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儿温热彻底消失殆尽,他冷冷地将那碗她最爱的八宝粥放在床头柜上,语气不善,“吃了赶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