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傅临渊竟伤得这般重?
枝枝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枝枝好害怕,你来看看爸爸好不好?”
“枝枝你别怕,妈妈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唐烟心口突突狂跳得厉害。
说不清是因为心疼此时正在担惊受怕的枝枝,还是有些担心傅临渊会死。
她是挺不想再跟傅临渊有交集的,但她舍不得这个时候远离她的枝枝,且傅临渊会受这么重的伤,是为了救安安,于情于理,她都该过去看看他。
唐烟快速披上外套,她随手抓了车钥匙,就快步往公寓外面走去。
傅临渊现在在御江山。
他之前的确被送去了医院。
但他后背的伤口刚缝合完,他就醒了过来。
他拒绝医治,他拔了手背上的针头,直接自己回了御江山。
唐烟去到御江山的时候,傅临渊如同一块石碑一般趴在床上,枝枝和韩凌紧张地守在床边,几位私人医生立在他卧室门外,他们战战兢兢,都不敢踏进卧室大门一步。
“妈妈,你快去劝劝爸爸吧!他不愿意打针,也不愿意吃药!”
一看到唐烟过来,枝枝就哭着扑到了她的怀中,“刚才我试过他的额头,好烫!”
“他伤口都已经感染了!他要是再不让医生叔叔们给他治疗,他一定会死的!”
韩凌也连忙帮腔,“唐小姐,老大他最听你的话,你说让他接受治疗,他肯定会答应的!”
傅临渊身上依旧穿着被灰狼撕出裂口的那件衬衫,唐烟一眼就看到了他背上已经有些化脓的伤口。
她觉得那大片的伤痕说不出的刺眼,她忍不住走进卧室,没好气开口,“傅临渊,你不愿意接受治疗,你这是在跟谁赌气?”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幼不幼稚!”
说着,她转过脸对着立在门外的几位医生开口,“给他治疗!”
“如果他依旧不愿意,大不了找些保镖过来绑住他给他治!这么幼稚,真没意思!”
医生们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给傅临渊治疗,见韩凌悄悄对着他们招手,他们才忐忑地走了进来。
他们以为,他们给他处理伤口,他还是会像方才一样,直接狠狠地将他们甩开,将他手背上的针头拔掉。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傅临渊格外配合。
如果说唐烟来之前,他是一直无法驯服的狼,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乖巧懂事的小奶狗。
见傅临渊愿意接受治疗,枝枝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很快,医生就给傅临渊重新清理并包扎好伤口,也给他打上了吊瓶。
韩凌见唐烟一直专注地盯着老大的伤口,他悄悄让医生退下后,也拉着枝枝往卧室外面走。
“韩叔叔,我要陪着爸爸妈妈,你干嘛把我拉出去!”
枝枝眨巴着大眼睛,她一脸的不解。
韩凌压低了声音,“枝枝,你难道不觉得你这颗小电灯泡度数有点儿大?”
枝枝黑水晶一般的眼珠子滴溜转了下,她前几天刚看过一篇文章,叫什么苦肉计。
虽说爸爸不是故意受伤的,但今晚的确是爸爸对妈妈使苦肉计的大好时机,她这颗小电灯泡继续留在这里,的确有些碍眼。
她也以只有她和韩凌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韩叔叔你放心吧,我这颗小电灯泡不会打扰爸爸追回妈妈哒!”
说完,她又扬高了声音,对着立在床边的唐烟开口,“妈妈,我好困哦,你能不能帮枝枝照顾一下爸爸?”
“枝枝先去睡觉啦!明天早晨,枝枝要和妈妈一起吃早餐!”
说完,枝枝就蹑手蹑脚地往卧室外面走去。
“枝枝……”
唐烟不太想留在这里照顾傅临渊,她想跟着枝枝一起出去,但方才她走神的时候,狗男人抓住了她的手。
他抓得太紧,她完全挣不开。
“傅先生,放手!”
“唐烟,别走……”
傅临渊双眸紧闭,他的声音,也带着梦呓一般的缥缈与低沉,唐烟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梦还是醒。
她继续试图掰开他抓在她手上的手。
他左手没有受伤,他力道特别大,她挣了半天都是徒劳。
挣了半天挣不开,唐烟心中说不出的气闷,“傅先生,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救了安安,我的确应该过来探望你这位病人,但我也是你嫂子,请你自重!”
傅临渊没自重。
不仅如此,他还手上用力,一把将唐烟拉到了床上。
她下意识就想起身,可她都还没有坐起来,他的大半个身子,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了下来。
“不是嫂子。”
他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
他如同努力讨主人欢心的奶狗一般低低呢喃,“你是枝枝的妈妈,我最爱的姑娘。”
“我不爱你!我心中只有陆聿!”
唐烟手上用力,就想把他推开。
但想到他背上怵目惊心的伤口,她怕她太过用力推他,会让他的伤雪上加霜,终究,她还是磨着牙收回了手。
“傅先生,你别太过分!放手!”
“昨天晚上,你没跟聿子在一起。”
傅临渊不仅没放手,他脸还埋得更深了一些,“我听去套间打扫的工作人员说了,你们晚上各睡在一间客房。”
“你也没穿江绾离送你的衣服。”
“衣服在沙发上,连标签都没有拆。唐烟,你没那么喜欢聿子。”
唐烟耳根克制不住泛红,她还真没想到,温泉山庄的工作人员这么无聊,连去房间打扫的情况都要向狗男人汇报。
但,她不会让狗男人开心!
“谁规定男欢女爱,就必须住在同一个房间!我和陆聿……”
“唐烟,你没让聿子碰你。”
唐烟还没甩出杀伤力足够强的话,傅临渊忽而抬起脸,笃定无比开口。
他的眸光是那样的灼烈,有那么一瞬,唐烟觉得,她已经在他的眸光下灼烧成灰。
他那磁性、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就算你让聿子碰了你,我依旧爱你入骨。但你不让他碰你,我很开心。”
“神经病!”
傅临渊这话,让唐烟有一种恼羞成怒的窘迫,她也懒得去管他背上还有伤了,她手忙脚乱就从他身下钻了出来。
他也没固执地按着她,而是半趴在床边,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我想洗澡!我手受伤了,没法自己洗澡!”
唐烟本就烧得厉害的小脸更是热得仿佛被油炸过。
狗男人这意思,他该不会是想要让她给他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