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过来!”
唐烟清楚,她完全不是这一群战斗力超强的保镖的对手。
但人陷入绝境,不在最后一刻,谁又愿意认输呢!
她手中抓着一片花盆碎片,她想着,若这些保镖真的强行扯她身上的衣服,她就随便抓住一个人同归于尽!
她今晚就算死,也得拉个人垫背!
那些保镖完全没把唐烟手中的花盆碎片放在眼中,他们持着棍子上前,就毫不客气地往唐烟身上招呼了去。
唐烟今晚本就已经精疲力尽,又接连挨了好几棍子,她身子剧烈摇晃了下,就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见她倒下,为首的男人扔掉手中的棍子,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唐烟试图抓住他扔在地上的棍子。
可她胳膊也挨了好几下,骨头太疼,她完全使不出力气抓住那根棍子!
看着落在她领口上的大手,唐烟一颗心渐渐被没有光的绝望吞没。
难道,她真的要毁在龙震的手中?
难道,她的人生,真的要永远止步在这一晚?
绝望越来越重,唐烟想过再一次咬舌自尽。
可死又有何用!
以龙震的恶劣,哪怕她死了,他也不会让她的尸体干干净净!
领口被扯开,屈辱与绝望交叠而来,让唐烟忍不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以为,这一场折磨与侮辱终究无法摆脱的时候,别墅的大门被猛然撞开,正试图扯开她身上衣服的男人,则是被狠狠踹飞!
傅临渊携带着一身杀气,如同嗜血的阎罗一般立在了她面前。
唐烟从未见过如此阴暗的他,这样的他,在龙震眼中,比恶魔更可怕,可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她却仿佛看到了携带光明而来的神祗。
眼眶不争气地泛湿,这一瞬,她竟是有一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唐烟,别怕,我来了。”
她还没敞开心扉拥抱他,他便已经死死地将她箍在怀中。
他的双臂是那么有力,被他这般抱着,她有一种两人血肉嵌在了一起的感觉。
龙震似乎依旧不敢相信傅临渊会找到这里,他用力揉了下眼睛,才颤颤巍巍开口,“傅少,您……您怎么过来了?”
“误会,都是误会!我刚刚和唐小姐只是在叙旧,我绝对没有欺负她的意思!”
“哐!”
傅临渊怎么可能信龙震这鬼话,他携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怒一脚踹过去,龙震瞬间觉得,自己废了。
龙震疼得额上冷汗直冒。
他也知道他方才说的话太没有信服力,他又连忙将裴思思推出来挡刀。
“傅少,不是我,是她!”
“是她将唐小姐绑到了这里,我过来是想要救她!傅少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绝对不能冤枉了我这个好人!”
“裴思思不会有好下场,你也别想善终!”
听了傅临渊这话,龙震觉得自己身上更疼了。他的啤酒肚一下下颤着,他微微动了下唇,他还试图说些什么,好让傅少别那么厌恶他。
但当他对上傅临渊那双没有分毫温情的眸,他忽而就明白,不管他如何辩解,傅少都不可能放过他了!
龙震眯起眼睛,他快速扫视了一圈。
这小院里,有他将近二十位手下。
他这些手下,一个比一个更能打。
而傅临渊身后,除了韩凌,只站了四位保镖,他其实是处在上风的。
不如,他直接将傅临渊的命留在这里!
心中有了决断后,龙震大手一挥,就对着手下命令,“傅少不会放过我们了!你们不想死,便弄死他!”
得了龙震的命令,他的手下瞬间持着棍子,嘶吼着往傅临渊以及韩凌等人身上扑去。
事实证明,人数多,不一定会赢。
龙震的那些手下,单看都很猛。
但与傅临渊的保镖一比,他们的身手直接不够看的。
尤其是韩凌,他看着斯斯文文的,揍起人来,他可一点儿都不会手软。
他摘下金丝边框平面镜,他将龙震其中一位手下踹翻后,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棍子,那气势,横扫千军。
很快,龙震的那些手下,就都被揍趴在了地上。
龙震更是被揍得满地找牙,一把鼻涕一把泪。
傅临渊其实是想亲手狠虐龙震一顿的,可他知道唐烟受伤了,他怕她会疼,他还是先带着她往别墅外面走去。
今晚傅临渊救了她,唐烟会感激他,但她还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葛。
她下意识就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可她腿上也挨了好几棍子,骨头疼,不借助他的力气,她完全站不稳,她只能认命地任他拉着手。
瑟缩着身子立在一旁的裴思思,吓得脸都青了。
她知道落在傅临渊手中,她不会有好下场。
她已经习惯了受疼,被折磨、甚至死亡,她都没有那么畏惧。
她就是不甘心,她跌入泥泞,唐烟还能干干净净、光芒万丈地活着!
凭什么呢!
难不成她裴思思生来就该低人一等?
难不成唐烟生来就该受万千追捧?
看唐烟过得好,她意难平!
她就算是万劫不复,她也要唐烟陪着她一起!
裴思思越想越恨,忽地,她手上用力,就一把抓住了她藏在手包里的枪。
“唐烟,去死!”
她在心中竭力嘶吼了一声后,她便想按下抢,送唐烟上路!
枪声忽而在空气中突兀地响起,傅临渊蓦地转过脸,他就看到,是裴思思对着唐烟开了枪。
他后背伤口裂开,他现在身上有些乏力,他未必一下便能将唐烟推开,且子弹速度太快,他怕会来不及。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快速侧身,就用他的血肉之躯护住了她。
“去死!去死!”
“老大!”
韩凌见傅临渊为唐烟挡枪,他急红了眼。
他发疯一般想要冲过去,为傅临渊挡下这一枪,但已经来不及了。
裴思思接连按了两下。
两颗子弹,尽数刺入傅临渊的后心。
她不甘心没杀死唐烟,她还想继续开枪,傅临渊一位手下一脚将她手中的枪踹开,她才没能继续行凶。
唐烟听到枪声后,也转过了脸。
她也意识到,裴思思是对着她开的枪。
她双腿沉重得仿佛灌了铅一般,她已经没有力气闪躲,裴思思枪法显然很好,她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疼痛并未到来。
倒是傅临渊紧紧地抱住了她,随即,他那伟岸的身躯,一点点倾塌。
鲜红的血液,快速从他的伤口处蔓开,他身下瞬间蜿蜒出一条小小的血河。
他唇惨白得毫无生气,他那双黑沉得眸,也渐渐没有了焦距。
他却是在对着她笑。
他声音温柔得如同三月的清风,“唐烟,别怕,往前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