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顾清辉都淡定地没有出声,看着宋清婉游刃有余地摆平那些气势汹汹的男人。
等到那些人离开后,他才笑着说:“被老婆罩着的感觉真好。”
宋清婉被他说得脸红了一下,将手机放回了包里,推着他继续往前走。
如愿见到了那位医生后,他对顾清辉的腿表示得很谨慎。
从他的眼神与表情,顾清辉可以感受得出来,这位圣手对治好他没什么把握。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顾清辉还是不免有些沮丧。
宋清婉若无其事地说:“看来,我们要开启环游世界计划了。”
云城临城治不好,还可以去首都京市,京市还不行,可以去医疗比较发达的国家,世界之大,她不相信就没有能够治好顾清辉的办法。
当天晚上,那些拿了宋清婉钱的男人尽数被抓。
宋清婉独自一人去了警察局,跟那几个眼珠子发红的男人对峙。
“你这不要脸的臭婊 子,敢阴我们?你信不信我们出去以后……”
不等他把话说完,警察就敲着桌子打断了他:“哎哎哎,这里是警察局,你怎么说话呢?”
几个男人愤愤不平地闭上嘴,看起来非常忍不下这口气。
这时,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开了口:“警察同 志,这钱是她自愿给我们的,我们根本没有跟她要钱,连敲诈勒索都不能算,更别提什么拦路抢劫了,我们真的很冤枉啊!”
宋清婉无奈地说:“你们拦住我和我坐轮椅的丈夫不许我们走,谁也不知道你们接下来准备干什么,那时候我那么害怕,谈什么自愿不自愿呢?”
她这句话,再次激起了几个男人的怒火。
“你要不要脸?你的丈夫是霍,霍总,不是那个瘸子!”
他们围绕着这个主题,骂得相当激动外加难听。
警察再次拍了拍桌子,让这些污言秽语的人肃静下来。
宋清婉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只是对警察叫屈:“他们当时的态度比现在还恶劣,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警察叹了一口气。
他是一个男人,是能够共情霍庭琛的。
可他也是一名警察,好不容易考上的编制,不能因为一个不认不识的死人就无底线偏帮。
想到这,他瞪了一眼那群有勇无谋的男人。
虽然是为了霍庭琛出气,但手段太愚蠢了,被宋清婉这个狡猾的女人抓住了把柄。
“宋小姐,我觉得这件事或许有什么误会。这样吧,他们愿意返还那十万块钱,不知道你能不能出个谅解书呢?”
宋清婉故意装作不理解的样子问:“意思是说,他们拦路抢劫了我十万块钱,最后只需要把钱还给我,我就应该原谅他们了?那,他们还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警察不说话了。
男人们又是一通乱骂——唯一的智商担当眼镜男早就已经放弃这群控制不住的兄弟,准备专心为自己一个人辩驳了。
宋清婉催促地问了一句:“您怎么不说话了?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这时,警察开口了:“那宋小姐要怎么样才肯出这个谅解书?”
宋清婉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不然您受累跟我说说,以往被当街抢劫的人,都是怎么出谅解书的呢?我听一听,参考一下。”
警察顿时有点语塞。
真正的抢劫案,那都是刑事案件,就算受害者出了谅解书,也是要判刑的,绝对不会发生私了的情况。
旁边的男人们七嘴八舌地叫唤起来,简直就像是掉进了鸭 子群。
警察听得头大,怒吼:“闭嘴!安静点!”
眼镜男趁此机会开了口:“我们拦住她,并不是为了抢劫她,只是想为霍总讨个公道。”
现在的情况非常明了,先把自己从抢劫这个罪名里摘出来。
宋清婉继续问:“为霍总讨公道?讨什么公道?你们又是他什么人?”
男人们终于发现,眼镜男才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有脑子的,于是纷纷闭嘴,让眼镜男与宋清婉对话。
眼镜男微微扬起下巴,尽量让自己说出口的话充满了审判的意味:“你公开逃婚,让霍总丢尽脸面受尽打击,从而导致了他自杀身亡,结果你跟别的男人和和美美过上了日子,我们这些正义网友,要为枉死的霍总讨一个公道!”
“网友?”宋清婉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不紧不慢地说,“那么,我前段时间收到的那些死蟑螂死老鼠,还有花圈和遗像,也都是你们讨公道的手笔了?”
尽管顾清辉有意不让自己知道这些糟心的事情,可是小区里总会有人议论这件事,宋清婉很容易就听见了。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不觉得晦气,就没人能用这种手段伤害到她。
因此,这会儿她也提得很坦荡。
眼镜男倒是很聪明地察觉到了宋清婉问题中的陷阱,只是身边的猪队友实在是不少,有人当场就承认了,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你现在应该知道,你做人有多么失败了吧?”
宋清婉若无其事地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被网暴了,那我更不会出这个谅解书了!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就差点被网暴致死,救下她以后,我就发誓不会对任何网络暴力妥协!”
她义正辞严的样子,让警察更加找不到立场说那些和稀泥的话,最后他干脆摆烂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也挺好的,自己犯不上为一群不认识的蠢货同性丢了工作。
眼镜男也不说话了。
只要不把罪名落到抢劫上,他就可以接受,反正什么伤害都没造成,大不了赔几个钱再拘留几天。
但是,其他男人没有这么好脾气,立马贱人婊 子一通乱骂,然后以寻衅滋事为由喜提七天拘留。
至于精神损失方面,宋清婉搬出了还坐着轮椅的顾清辉,振振有词地说:“我的丈夫本身因为车祸伤了双腿就很难过,被他们吓得说出话来,现在还卧病在床呢!”
她悲悲切切地要了两万七的赔偿费用,不算过分,平摊到那个人身上,三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