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琛思索片刻,三两步走上前追上了宋清婉,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我送你去。”
宋清婉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不用了。”
霍庭琛坚持:“不行,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宋清婉没忍住嗤笑了两声:“你送我去?你确定你能把我送去吗?”
这句话里的讽刺意味太重了,甚至让霍庭琛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忍不住掐紧了宋清婉的手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清婉不紧不慢地解释:“毕竟你刚才不同意我去陪她,那我怀疑你不会老老实实地送我去找学生也很正常吧?”
霍庭琛实在是不喜欢宋清婉现在的说话语气,会给他一种他们两个差点结婚前那段时间的感觉。
他往前走了一大步,没忍住对着宋清婉小声地说:“顾清辉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如果宋清婉恢复了记忆,那么她听见这句话,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霍庭琛认真地观察着宋清婉的反应。
宋清婉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什么?谁要结婚?”
霍庭琛确信自己的话很清楚,可是宋清婉的懵也不像是假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对这个名字不是很熟悉,根本没有勾起她一丝一毫特殊的感觉。
这个认知让霍庭琛有几分窃喜。
或许,宋清婉对顾清辉的感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深,又或者还不如他和她当年。
如果不是当初分手时的误会,不是自己那些愚蠢的操作,自己根本不会跟她彻底走向陌路。
霍庭琛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于是,他缓和了神色对宋清婉说:“没谁,我送你。”
宋清婉又退后了两步,脸色 戒备:“我不信你,我自己去。”
霍庭琛才好起来一点的心情又有些烦躁了。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无论如何也自证不了的情况,让他的脸上都泛出了些许凶光。
就在此时,霍程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语气和善地说:“宋小姐是不是准备出门啊?我正好也要出去,送你一程怎么样?”
宋清婉毫不犹豫地点了头:“那就麻烦你了霍少爷。”
霍程卓笑了:“叫霍少爷就太见外了,再说了,这府里那么多霍少爷,哪里分得清楚你是在叫谁呢?叫我的名字吧!”
宋清婉也没扭捏,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程卓”。
两人之间的互动有多友善,霍庭琛的脸就有多臭。
他记得,自己是告诉过宋清婉,霍程卓有资本害他的,可是她居然如此无动于衷,还要跟霍程卓一起出门!
眼看着两人并肩走远,霍庭琛生气地叫住了宋清婉:“你是不是真的要扔下我?”
宋清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现在跟霍庭琛也有些沟通不明白的无力感。
正当她准备说话时,霍程卓开口了:“琛哥,差点忘了告诉你,爸找你有事。”
霍庭琛望着霍程卓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霍程卓摊了摊手:“快去吧,你也知道爸的脾气,再晚一点他说不定会生你的气。”
在这府里,霍昌英到底还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因此霍庭琛就是再看不惯宋清婉跟霍程卓走,也不得不先去找自己的父亲。
随着霍庭琛的背影远去,霍程卓和宋清婉也离开了公爵府,上了轿车。
在开车之前,霍程卓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清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霍程卓戏谑地说:“其实,爸没叫他。”
宋清婉愣了愣:“你骗他?”
霍程卓的目光温润:“是啊,如果我不骗他,我们可能走不了。”
宋清婉沉默下来。
他此刻的眼神有些太熟悉,似乎曾经有别的男人也这样注视过她。
可是,是谁呢?
宋清婉怎么也想不起来。
见宋清婉的脸色逐渐苍白,霍程卓有些不安起来:“宋清婉,你是不是生气了?不然,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说清楚吧!”
宋清婉这才回过神来,阻止了霍程卓:“不必了,我们快走吧,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就走不了了。”
这回轮到霍程卓愣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脚踩在了油门上。
飞驰出去的车,行驶在空荡的大街上,带着几分自由的味道。
说是送宋清婉一程,然而霍程卓愣是把宋清婉送到了铁丝网外面。
看见这一幕后,霍程卓“呃”了一声:“你确定,不需要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宋清婉笑了笑:“真的不需要。”
霍程卓倒也没有勉强,目送着宋清婉走了进去。
秦星早就站在别墅门口望眼欲穿了,要不是天太黑她不敢,她都会跑到门口去。
等到看见宋清婉后,她立马扑进了她的怀里:“宋老师!”
秦星的身体都在发抖,一方面是后背还疼着,另一方面是害怕。
宋清婉握着秦星的手走进屋里,看见还有两个男人坐在客厅里。
他们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从长相来看多半是亲兄弟。
看见宋清婉后,两人齐齐地起身,很客气地打招呼。
秦星小声介绍:“那是我爸的两个助手,徐明和徐夜。”
宋清婉对着两个人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寒暄别的事情,而是直接提起了秦禹:“秦先生有消息吗?”
徐明和徐夜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徐明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通后说了几句话,脸色就立马变了。
不一会儿,徐明挂断了电话,犹豫地看了秦星一眼,又看了看宋清婉。
秦星立马拉住了宋清婉的手,语气坚定地对徐明说:“明叔叔,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对我和宋老师说吧!”
徐明这才叹了一口气:“是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说发现了秦先生的车,在公路大桥底下。”
公路大桥底下。
这六个字让宋清婉的瞳孔一缩。
“秦先生出车祸了?”
徐明沉重地点点头:“警察说,车里都是血,但人失踪了。”
秦星已经把脸埋在了宋清婉的腰间,宋清婉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腰湿湿的、热热的,多半是这个小孩儿哭了。
她摸了摸她的手,安慰了一句:“我猜,秦先生多半是被人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