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掉进了荷花池。
这个消息传进霍庭琛耳朵里时,他当场失态,一脚踢翻了茶几。
其他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霍昌英更是当场就黑了脸:“霍庭琛,你是不是疯了?”
霍庭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勉强语气平静地说:“对不起爸,我有点冲动了。”
霍昌英捏了捏眉心,对着霍庭琛嫌弃地摆了摆手,动作很像是在赶苍蝇:“去吧去吧!真是没出息的家伙。”
然而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得出来,霍昌英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宠溺。
霍新宇很不服气地跟自己身边的兄弟咬耳朵:“看来他真是入了爸的眼,无论做出什么行为来,爸都觉得他好!”
在霍庭琛没有回家之前,霍新宇是霍昌英的儿子之中最为年长的。
他和他的母亲把霍昌英继承人的位置看作是囊中之物,平时也没少以未来公爵自居。
结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自从霍庭琛回来以后,霍新宇的地位跟其他人渐渐没什么差别了。
“新宇,你小声嘀咕什么呢?大点声说出来!”
霍新宇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霍昌英的眼睛。
“没,爸,我没说什么!”
霍新宇哪敢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他刚才说的话呢?只好一脸谄媚地解释了一句,还不忘掐了掐身边兄弟的胳膊,示意他别乱说话。
霍昌英冷哼了一声:“看看你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滚回你的房间去多读点书!”
儿子多的好处就是这样,他从来不必在乎谁的情绪,只要让他不满意了,他直接就发作。
霍新宇勉强挂着笑脸离开了霍昌英的书房,出门后就沉了脸。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管家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跟霍昌英汇报:“霍先生,琛少爷要把人打死了。”
霍昌英不紧不慢地说:“他要打死谁?推他女人进荷花池的那个凶手吗?”
这时候,他的语气还带着几分赞扬。
想当初,自己也是这样保护程程的。
男人就是应该顶天立地,尤其要护好自己的女人。
可恨那个孽种,让自己失去了最爱的程程!
霍昌英正借着霍庭琛的行为缅怀过去,管家小声说:“可是那个凶手是……”
他注意到其他几位少爷都竖着耳朵等着听热闹,于是聪明地压低了声音,让自己接下来的话只有霍昌英能听见。
霍昌英平静的表情一僵:“怎么会是他?”
管家点点头:“琛少爷认准的凶手就是那位了,先生,您的意思呢?”
霍昌英不在乎霍程卓这个儿子,是府上的人有目共睹的。
不少人敢无视、欺负这位霍家少爷,但没有人敢真正决定他的生死,毕竟他也是霍昌英的亲儿子,母亲还是那位让霍昌英一往情深的程程小姐。
霍昌英的脑海中浮现出程程那张美丽含泪的脸庞。
她临终前,曾经叮嘱过他,要好好养育他们的儿子。
他知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程程爱儿子是她的天性。
可是,他怎么可以忘记程程的死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呢?
所以,霍昌英违背了程程的遗言。
但这一刻,爱人含泪的双眼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最后,霍昌英叹了一口气:“阻止阿琛,还有,把他也一并带来,我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应声后退下。
霍昌英看了一眼还等着看热闹的其他儿子,淡声说:“你们都回房去吧!还有,别让我知道你们有人擅自打听今天的事情!”
他在府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其他人严肃地应了一声好,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霍庭琛和霍程卓就被带到了霍昌英的面前。
霍昌英已经很久没见过程程的儿子了,粗粗算起来起码有七八年。
此刻,乍一看见霍程卓那张酷似白月光的脸,整个人都愣了愣。
“程程……”
霍昌英对着霍程卓喃喃出声。
霍程卓只觉得一阵恶寒,低下头装作没听见霍昌英的话。
霍庭琛神色一凛。
为了避免霍昌英对霍程卓生出什么可怜或者怀念的情绪,他抢先告状:“爸,婉婉走到荷花池旁边,被他一把推了下去,现在婉婉昏迷不醒,您不能放过他!”
霍庭琛的地位水涨船高,其他几个兄弟但凡有人敢惹他不愉快,都会被他狠狠惩治,其中告状也是一个常用手段。
霍昌英很重视霍庭琛这个儿子,但凡他告到自己面前,他都会教训。
可这一次,霍昌英没有同意霍庭琛的话。
“阿琛,你先回去照顾你的女朋友,等她醒过来以后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结论。”
霍庭琛微微皱起眉。
内心的担忧有些得到证实,不过他聪明地没有选择跟霍昌英对着干,而是点头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霍昌英和霍程卓两个人。
“你推那个女孩子了吗?”
霍昌英开口,语气称得上和善。
霍程卓垂下眼眸,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孙莹的话。
和孙莹合作以后,两个人相处得并不愉快。
那个女人给他安排了不少蓄意接近霍昌英的计划,其中大部分都需要他做低伏小,甚至还要模仿自己的亲生母亲让霍昌英心软。
霍程卓觉得太恶心,并没有听孙莹的话。
然而此时,他却在想,自己到底是应该跟这个男人对抗到底,还是适当服软呢?
最后,霍程卓有些别扭地开口:“我没推她。”
殊不知,这幅模样更让霍昌英想起自己的程程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霍昌英并不说自己对这件事的判断结论,也不说他打算怎么处置霍程卓,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时,天边猛地炸起一朵烟花,巨大的声响让沉浸在过去的霍昌英回过神来。
白月光的倩影渐渐消失,眼前的儿子,又变成了害死挚爱的罪人。
霍昌英神色一厉,冷声说:“一出来就惹祸,滚回你的房间去,没我的允许不许再出房间半步!”
这样的态度,才是霍程卓比较熟悉的。
他看也没看自己的父亲,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