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试图想起这个问题的原因,然后她越是思考,头就一阵阵剧痛。
这难受的感觉,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形看起来也摇摇欲坠。
霍庭琛将宋清婉抱在了怀里,苦涩地说:“婉婉,对不起,是我没用,只能打听到这个地步了。”
宋清婉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有些呛人,然而此时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刚才说,拔掉电源的那个人有点背景,这个人是谁?”
地上的男人表情有些犹豫。
宋清婉冷声道:“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这么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那男人见状,就说:“我只记得,那个女人姓顾,名字有点土,好像是叫顾什么芳。当时我还和同事议论,这是不是哪个乡下来的村姑,没想到她背后的顾家不简单,硬生生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宋清婉身体晃了晃。
真是凑巧,她认识的人里,就有一个叫顾什么芳的女孩子。
顾清芳,顾清辉的妹妹,那个很看不起自己、警告自己离顾清辉远一点的女人。
她垂下眼眸,冷笑了一声:“我想,那个人应该穿得贵气又时髦吧?你们居然会因为她名字里有个‘芳’字就觉得人家是村姑吗?”
男人立刻就说:“当然不只是这样,她是穿得不赖,可言谈举止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我记得当时她手机没电了,就让前台护士把位置让给她,她要充电,我们前台怎么会同意呢?结果被她一通骂,什么贱人啊、拜金捞女啊之类的话,莫名其妙又难听。”
顾清芳的确是很喜欢这么骂人,最起码宋清婉和她见的两次面,每一次都从她的嘴里听见了这样的话。
那时候,她还难过自己被泼了脏水洗不掉,现在看来,似乎是顾清芳就喜欢这样骂人。
而且,急着给手机充电,就跑进病人的病房拔人家的插座,这行为愚蠢中还有一丝合理。
宋清婉想着这件事,心乱如麻。
霍庭琛觉得时机到了,抬手让那个男人离开,然后苦口婆心地对宋清婉说:“婉婉,或许你以为顾清辉对你好,是因为他是一个敬业又热心的好人,可是,如果他真的有职业道德,为什么还会跟你有暧昧呢?现在看来,他多半是知道他妹妹的所作所为,在跟你赎罪呢!婉婉,你和他真的不能在一起,你们俩这也算是有杀母之仇啊!”
宋清婉看着霍庭琛的嘴一张一合,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麻木,有些理解不了他的话。
敬业?赎罪?杀母之仇?
她觉得,这一切简直是太可笑了。
霍庭琛是不是觉得,她宋清婉天生就是傻子,活该被他骗得团团转呢?
宋清婉干脆装作受不了这个打击的模样,直接晕倒在了霍庭琛的怀里。
霍庭琛这才闭上了嘴巴。
他抱着宋清婉上了车,又吩咐手下把那个指证的人控制起来。
周日晚上,霍庭琛拉着宋清婉去参加程家的拍卖会。
“婉婉,到时候你喜欢什么尽管说,我都会拍下来送给你。”
宋清婉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模样与声音都相当敷衍。
路上,看着郁郁寡欢的宋清婉,霍庭琛说:“婉婉,我知道你还为阿姨的死难受。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阿姨白白被人害死,那个顾清芳,我会……”
不等霍庭琛把话说完,宋清婉就打断了:“这件事,我还打算再调查一下,你不必急着出手。”
这和爸爸的事情不一样,孙莹害爸爸的事是有证据的。
而妈妈的死到目前为止只是那个男人的一面之词。
宋清婉想,附属医院现在还开着,顾清芳也还在云城,她完全可以自己去走访一下。
霍庭琛若有所思地望着宋清婉:“婉婉,你该不会因为顾清辉,不想追究这件事吧?”
他的话简直让宋清婉怒火中烧。
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要真这么想为我报仇,想替我出一口气,那你就先对付孙莹母女吧,毕竟那才是我们家板上钉钉的仇人呢!别不是因为白芷薇是你的前未婚妻,你就心慈手软吧?”
霍庭琛刚才那句话,几乎把宋清婉说成了一个绝世恋爱脑,还是为了男人能够无视母亲死亡的那种绝世白眼狼。
因此,宋清婉才会提起了白芷薇,无非就是为了讽刺回去而已。
没想到,霍庭琛却误会了宋清婉的意思。
他望向她的眼眸里有几分光亮,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婉婉,你是不是吃醋了?”
宋清婉:“……”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害怕自己的鄙视与憎恶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现在,还没到跟霍庭琛撕破脸皮的时候。
霍庭琛再一次对宋清婉做了保证:“婉婉,我早就说过,白芷薇只是朋友,我跟她就是一场戏,我不喜欢她,我心里只有你!孙莹,我一定会替你收拾她的。”
宋清婉干脆闭上眼睛,装成一副很累很困要睡觉的模样。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了程家。
拍卖会宾客云集,其中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
刚刚还被宋清婉提到的孙莹母女也在,她们俩十分贴心地围着白艺眠不停地说着话,还会为她引见一些名媛贵妇。
宋清婉看着白艺眠那生无可恋的模样,有些想笑。
正准备走上前和白艺眠说话,霍庭琛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婉婉,跟我走吧!”
他直接把宋清婉拉到了一个相反的方向,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出现在一些生意场上的老总面前。
宋清婉根本不想这样。
霍庭琛态度强硬地退了白芷薇的婚,已经让不少人议论他薄情。
毕竟,这世界上会相信他和白芷薇的交往与订婚只是一场戏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宋清婉也不信。
更多的人只觉得是霍庭琛变心,更认为宋清婉是插足的小三!
就比如现在,眼前这位姓崔的老总和他的原配夫人,望向她的目光就满是鄙夷。
就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了议论声。
“怎么还有人坐着轮椅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