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轻如鸿毛,重于泰山
丘泽皇宫
毫无声息,“大王,这是想去哪?”安成突然出现在黎绘背后。
刚进殿门就发现黎绘偷偷摸摸地像在收拾什么东西,结果刚要踏进去,就发现他想开溜,于是安成先发制人。
听到声音,立刻抬头望向声音源,发现安成站在门口,错了,应该是守在那里才对。
双手一滞,刚站立的身子便像被固定了般,“大将军,本王只是想休息一下,你别神出鬼没地吓人。”黎绘被人逮了个正着好无奈啊。
看着黎绘蹩脚的伪装,安成懒的和他玩,一语道破关键。
“大王,休息的话在寝宫就行,为什么?”指指黎绘隐藏在脚边的一个微型行李。
左脚使劲踹了踹那重家伙,可惜里面装的实在太多,脚都痛了,它倒是毫无挪动过半分。
天,早知道应该藏藏好的,“这…这不是打算出去玩玩…呵呵…呵呵…”既然被抓个人赃俱获,黎绘很配合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安成语重心长地嘱咐,“大王,请以国事为重。”且顺手把微型行李带走。
“好吧。本王知道了。大将军请回。”黎绘虽做梦都想出去,可他也明白,现在的政局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潮汹涌。
一个月前,大凡发生政变,现在由大王子奢欲坐的帝王座上,但大家都明白,其实这真正的统治者却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梦国君王,梦峥。
看来平静的日子就快过去了,随时都可能有遮天蔽日的硝烟弥漫。
若言,千万要小心。
就在几个月以前,黎绘所想的还只是如何维护这丘泽基业不被人侵犯,当然还有看美女了。
那时候,安成的手下自作主张的把若言抓了回来,但他们怎会知道这一切只是容王的试探计划,也不会知道这一抓,改变了丘泽的国运,使丘泽有了个英明的大王。
黎绘,上代丘泽王唯一的儿子。小时侯便是聪明伶俐,因此所有人都对他抱以巨大的希望,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十五岁,也就是他的父王去世,他继承帝位后,开始变的昏庸无道,只知贪图享乐,沉迷于女色,不思进取。
大臣们都对他非常失望,有时候连他自己甚至也产生错觉,认为这就是自己本该有的样子。
黎绘,聪明人,只是放不开而已。看不明这个世界的残忍,与初到这世界时的若言一样。当他看见他的父王因睿智贤明而去世时,他便决定不能踏上他父王所走的老路。
而且,在见到百姓的生活时,他更加坚定。父王是贤明的,可因此对掠夺权力也是异常投入,没错,他是成功了。付出的代价却是相当大的。在父王权力集中与扩大的过程中,无数的人民牺牲了。他的成功是建立在无数牺牲者的身上得来的,闪耀着的是由人民的血肉构筑的荣耀。
就是看到了这点,黎绘决定以后只要能守住这个国家,人民能够比较安稳的生活便够了,就算没有人真的明白自己又如何?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历史,是一条长河,滔滔滚滚,不断向前流着。
有些地方平缓,有些地方湍急,翻腾时,飞溅着声势惊人的浪花,平静时,轻漾着低缓起伏的柔波……
一代代的人与事,投入了长河,成为永恒中的一幕短剧,不管在当时如何的惊天动地,总也抵不过时间波浪的淘洗,成为消失在长河中的泡沫……
这是黎会当初最真实的想法,也是他付诸实践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没有未来的人生目标,确切地说是,是没有动力去做一些事。直到,遇见了那个妖娆美丽而又如此特殊的女子。
“大王,这是我国与庆灵贸易往来的文书,请过目。”掌管贸易的大臣呈上。
“退下吧。”黎会懒懒地道,忽略了那人不敢相信或者稍带轻视地目光。
这是这个月来第几次了?呵呵,当他以颠覆以往的形象出现时,所有人都是用这眼神看着他。除了安成以外。
本以为过了三个月他们会习惯他这改变的大王,可是没有想到。哎…看来以往自己的形象可谓是根深蒂固了,一时半会他们真是难以接受啊。
想当初他们那个眼神啊,完全是看怪物似的,还好他黎绘心脏能力强,否则肯定被吓死。
看着手中的文书,思绪又回到了初遇若言的时候。
那时候,黎绘只是对这蒙面的公主感到好奇。可当若言一把面纱拿下,他就呆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记得眼前这位容貌美到无法形容的女子叫若言。
于是,他很容易的就被利用了,若言因此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
黎绘再不计,好歹也是大王,并且还是个聪明的大王,他哪会不知若言肯定是别有用意。
陪她玩玩又如何,万一是真的呢?
想到如此美人以后天天能常伴左右,黎绘就乐不思蜀。
可哪知道,这小女子聪明的跟个什么似的,用连环计把他们都迷惑了。
那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至少不能让若言看不起。
于是,当庆灵的人偷袭的时候,他便假装遇袭,等待机会。
果不其然,庆灵云王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计谋。
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顺便签定个条约,捞些好处也不为过。
当天晚上,他便给人请去了盈芳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慕想的若言。
看着正装出现的黎绘,若言按奈不住,“装疯卖傻很好玩?”
“若言认为呢?”
“知道我还问你干嘛。不说就算了。”
望着眼前的美人儿,黎绘放缓了口吻,“若言真想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对若言的好好也慢慢地眼神中流露了出来。
“快说。”若言一副好整以暇地态度等待黎绘的解答。
“其实是…”
过了很久,总算全部说完了。
可谁知道,若言竟然说了句:
“我看你不太正常,那么好的才智都给你浪费了,这叫暴殄天物你懂吗?!如果是我,才不会那么做,浪费那么多年的光阴,可惜死了。”
“若言何出此言呢?”黎绘好奇若言的用词。
翻了个白眼,若言实在不想和此人继续争辩些什么,“不说了,你自己理解去。我要睡觉了。”说完,立刻请夏至送黎绘出去。
又过了几日,便是两国的结盟仪式。
在仪式过后,若言派人送了一封信给黎绘,并且交代,只能回国再看。
黎绘觉得有趣便也答应了。
“呵呵,若言,如果你能早些对我说这些话,是否一切都会不同呢?”
黎绘盯着文案上如被看的如“纬编三绝”般的一封信,自语道。
没错,这便是当日若言命人带给黎绘的那封。
信中写了这样一些话: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个人,只能活一次,当然,生命是可珍的。
可是,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并不在于生命的久暂,而在于生命历程中,是不是活出了超越有形生命的更高境界与层次。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屈卑与可耻地苟活人世,甚且遗臭万年。
人,总是要死的,便一时贪生苟活,又何能逃的了大限?为了这短短几番寒暑,葬送了人格,气节。生前,被人唾骂,死后,遗祸子孙蒙羞,何如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地舍生取义,把一片丹心忠忱,留传于千古史册?以一死唤醒民族魂,真是“重于泰山”。
白白虚度如此年华,何不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创造一番伟大事业?
君不见长河如斯流,时不度光阴似箭飞,万难到头终有时,何不扬帆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