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一 弹指间墙橹灰飞烟灭
“小时候常常望着窗外的天空,
幻想长大以后,
能实现从前作过的美梦,
长大后发现世界真的不同,
不知该要往哪走,
还是停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无力再逃脱,
眼看着时间溜走,
想回到小时候…”
“小时侯,呵呵…”看着窗对面大手牵小手,幸福满溢的画面,若言暗自神伤。
“还是无法忘记吗?”透过玻璃窗,她依然望着窗外,只是玻璃窗上印出了一张泪痕未干的脸。。
“爷爷,我也要吃这个!”身穿粉色裙装的小女孩,嘟着小嘴,倔强的停留在原地,眼睛盯着别的小朋友手中的棉花糖,就差没流口水了。
“好,爷爷就买去。”老人宠溺的抚摸着孙女的头,满脸的幸福…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快来!”
听到女儿回来,凌语平与余未冉快步走出,抱起他们的小公主亲了亲。然后转身道:
“爸,又带言儿出去了,您的病还没有好呢,”凌语平担忧地说道。
“该出去活动活动了,言儿今天高兴吗?”
“恩……高…”已经玩累的若言在母亲的怀抱中幸福满满地沉沉睡去。
那一年,若言五岁。
正式衣试酒,怅客里,光阴虚掷,愿春暂留,春归如过翼,一去无踪。
为问花何在,夜来风雨,葬楚宫倾国。
………
漂流处,莫趁潮汐,恐断红,尚有相思字,何由见得?
“爷爷,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呢,偏偏,人因着沉醉在美好时光中,全不留心…”
自语完之后,若言自嘲而伤感的笑笑。
“快,快,快点,去医院。”
“马上打电话,快点,把爸爸抬起来。”
“你们速度快点…”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若言害怕地躲在门外,久久地站立着。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的场面,虽然不懂,但是冥冥中她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她而去。
那是一年的夏天,雷声隆隆,若言不由自主地跑,一直跑,跑到了无人的地方躲了起来,她害怕,害怕去面对,她知道躺在床上的人也许永远再也不会起来给她买最爱的棉花糖…
“爷爷…”呢喃又像祈祷…
这时,若言已经十岁了。
过去五年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里…
重男轻女的观念,即使是在新中国,也是无法完全消除的。
若言听爸爸妈妈说过,当时,若言出生的时候,奶奶没有去看她,只有爷爷一个人去了,而且还很开心的抱着她,帮她取名字。那时候她不懂,只是知道爷爷喜欢她。
等她稍微长大,看着奶奶疼弟弟,而对她的不屑一顾,若言伤心了,知道奶奶不喜欢她。
正当独自哭泣地时候,爷爷对她说。他最喜欢言儿,还跟她约定,以后就疼她一个人。
若言哭的皱皱的小脸,破涕为笑,她知道,她也有人疼了。
于是,在往后的几年,若言就成了爷爷的掌上明珠。
爷爷为若言嗑核桃时,爷爷的门牙断了,当时,爷爷只是笑笑说:言儿看爷爷多厉害,爷爷把牙齿一起咬下来了。然后对着若言呵呵笑到。
六岁的若言也跟着一起笑了。
时间流逝,爆竹声中迎新年。
若言七岁了。
当年的她很贪玩,她还记得有一年,偷偷跑到爷爷房间,看见爷爷在吃东西。
这时,若言的馋虫开始闹了。
“爷爷,你在吃什么?”若言推门而入地问着。
“言儿,你要吃吗?”凌封祖不答反问。
“要。”大大的眼睛闪着期待地光芒。
凌封祖给若言吃的并不是他自己的下酒菜,而是从别的地方拿出来的好菜。
很多年后,若言才明白,爷爷为她做了多少,把最好的全部给她,可是…
“那是那一年
蝉声的夏天
那只小手学会了告别
也伸向明天
一首歌是一条河
流过寂寞流过梦
让我经过你那些的经过
也勇于不同
………………
那是那一年
倒退的麦田
我的小手学会了告别
也伸向明天
唱着你唱过的歌
我想要的我懂得
让我经过你那些的经过
更勇于不同”
时间飞快流逝。到了那是最难忘的夏夜。
当她被父母找到的时候,她什么话都没有问,只是木然的跟着他们走着。
第二天,若言来到爷爷家,看到满屋哭泣地人,只有她笑了,十一岁的她懂了很多。
有很多人说她没有良心,若言很想问,良心是什么,是你们这些虚伪地表现吗?她忍住了,不能在爷爷面前那么做。
爷爷死了。离开她了,她的心已被伤痛的泪水填满。
只是上天也许嫌考验还不够多,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并且打击接踵而来。
曾经那么宠爱她的亲人们,还记得每年除夕,大家开心地聚在一起,开心地接过他们给的红包,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那么真实又是什么呢?
若言记起因为大伯们要离婚,而与婶婶们打起来的情景,那是爷爷死后的两星期。
那时候若言还被推倒了,若言摔疼了,可是更疼的是心,她为爷爷感到伤心,也为大伯们。
后来,她忽然觉得,一切美景都是虚幻,是由爷爷构建起来的,没有爷爷,这一切就会像现在这样。于是,她开始笑着面对一切。脸上只有笑容常在。
但是泡沫再美,终究也是一戳就破。经不起考验。
而后的两年,也是若言最后幸福的日子。
两年之后,父母离她而去,她被送到了外婆家,生活虽然同样也是幸福,但是一切都早已经不同。
因为若言知道,她的生命快到尽头了。
又是一年夏天。若言因为被急救送到了医院。
医生告诉他们做好准备,若言不害怕死亡,并且她也不想再给外婆添麻烦了。
第二年夏天,若言在窗口被人发现,奇怪的是,人们发现她是背靠墙坐着面带笑容而迎接死亡的。
若言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但是这是天意吗?
不是,绝对不是。
“是谁呼唤我遥远的歌
是谁等待我异地烟火
是谁呼唤我另一个我
是谁牵引我未知的手
黄沙的海风吹皱
在天地倾斜的尽头
千年不过一组慢镜头
我们注定相遇这时候
和你共饮一杯酒”
前世之因,后世之果。
接受命运的挑战,宿命之轮缓缓地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