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斋年事已高,离禾不便,许钗腰部取皮范围大且深,需要分三次进行,中间需要大量时间静养,只能亲自赴禾。
许钗不信任上官泷,自然也不会信任钟伯斋,好在她信任如今的自己。
这次没再避讳江彻,当着江彻面联系曲一白,说出了她的决定,曲一白深知此事厉害攸关,只言让她‘放心,会安排好’。
紧接着,许钗继续联系所罗门,把准备去禾州一事和盘托出。
所罗门不懂这里的门道,却懂许钗的担忧。
三日后,在江彻邀请下,钟保莱携夫人赴M度假,暂居纽城北区科萨诺斯特拉势力范围内,作为双重保险。
许青岚听说后惊喜交加,想要陪伴女儿一起,许钗却态度坚决,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许青岚一起。
有槐姨和朱莉亚陪同,还有一众安保人员,并不需要工作繁忙的许青岚一起,况且许钗也不想许青岚再次参与,平添许多烦扰。
然而许钗前脚跟随江彻抵达禾州,徐迟后脚就从燕京出发,许钗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不过这一次说什么都没用,徐迟早已铁了心,坚持要陪伴许钗渡过难关,他总觉得亏欠许钗良多。
就这样,徐迟和许钗一起,暂时住进许耀东位于禾州湾的别墅。
当天晚上,由于上官泷坚持要在事前见许钗一面,许钗便来到禾州养安医院。
在江彻、元润和关镇的面前,上官泷别开生面的选择了单刀直入。
她双眼无神,面容惨淡,“许钗,你肯来我很高兴,我也知道你不是给我面子,可我还是想再仰仗一回阿彻祖母的身份,对你提两点希冀:和阿彻一条心、往后不要对上官家出手。”
实际上,日薄西山的上官泷已然退无可退,此时此刻还能勉强镇定,皆因她看出许钗对江彻的避让,罕见的避让。
大概在许钗人生中,唯一能让她主动选择避让的,唯有江彻一人。
“江老夫人,在我面前,谁都没有资格拿江彻说事。”许钗却嚣张依旧。
听到这话,上官泷吃力的撩起眼皮,向身畔的江彻求助:“阿彻……”
“奶奶,”江彻不得不开口了,“不用跟钗钗谈条件,只要有我在,她下不去重手。”
许钗:……
让人说什么好?
这也是够嚣张了啊。
“钗钗,我奶奶已经确诊,你别和她计较了,她现在作不过你。”
许钗:……
好家伙!
这是完全放飞了吧?
“阿彻,”元润强忍着心头的酸楚,“如果你能早些这样,是不是——”
“早不了。”只要他想要钗钗,他就没办法对钗钗耍无赖。”
“为什么呢?”
江彻没有回答这问题,只低下头与许钗十指相扣,“今天就在这,我想要我奶奶安心,钗钗你告诉她,只要上官家不主动招惹你,你就不会对他们出手。”
许钗闻言,愉悦的翘起唇角,“江彻,这事儿决定权在你不在我,我这个人呢,见色就会起意,我过不去美人关的。”
老实说,就这样放过上官泷,实在意难平。
可既然江彻已经做出选择,她总是要答应。不过是自己不爽,就也要大家都跟着不爽。
眼看上官泷脸色愈发惨败,江彻一阵无语。
良久——
“如果出卖色相能让你像小时候那样对我,钗钗,我愿意。”
一瞬间,许钗眼皮发涩。
她嗤笑着别过头,什么见了鬼的对话,“你现在什么咖位?要不要这么夸张?”
“我有什么咖位?还不都是你给的?没有你,你以为他们会把我当回事吗?”
诶?!
眼见三位老家伙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许钗愣怔。
这话虽不假,也瞧出江彻放飞的心态,可是,终究不符合江彻本性。
“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放开许钗的手,转而揽住她肩膀,江彻认真的述说:“钗钗你知道吗?一年前没敢跟你求婚,我好遗憾,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喜欢的人,再不会有了,我真的好遗憾。”
“别这样,江彻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许钗有些莫名的不安。
“真的没什么。”抬手捏捏许钗脸颊,江彻亲昵的又道:“好好回家待着,钟伯斋不敢不上心,否则的话,Zero和我,都会陪你一起。”
呵……这是有多为难?
许钗摸摸自己胸口,有点闷闷的,片刻,她看向上官泷,“江老夫人,李冠群的偷渡证据我会销毁,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另一边,上官泷一时悲喜交加,却又半信半疑,“许钗,我知道你记恨我,可我有我的难处,如果你是我,恐怕比我还要……”
呵呵哒!
许钗嘲弄的勾起唇角,“我没办法带入你的视角,因为对于我来说,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把江彻为难成这副鬼样子。”
如果江彻还小,她不介意出头把江彻护在身后,可是江彻已经长大,是个男人了,还是个想要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这样她就完全使不上力了。
“许钗,”上官泷喃喃:“我也恨。我恨江家所有人,可阿彻是我唯一的孙子,偏偏他又姓江,还是个刑亲克友的天煞孤星……”
“我也恨你,许钗,我给过你那么好的机会,我甚至愿意因为你,把江家完完整整的交给你和阿彻,可是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要一想到陆景城的遗孀做我的孙媳,我就膈应,膈应到寝食难安……”
“陆北乔抢了我相中的儿媳,害死我女儿,陆景城又抢了我相中的孙媳……”
“一家子强盗土匪,地痞流氓,陆景城真的死有余辜,就算他对你好的不得了,他也真的死有余辜……”
嘶——!
不耐的咧咧嘴,许钗目光倏冷,冷若冰霜,“我不知道你想说明什么,总之,立场不同就没法达成一致,看在江彻份上,你安生点,在我面前这样说Lucas,只此一回,没有下次。”
说完,她转身就走。